他早已经习惯自己的世界满是废墟和荒土, 即便荆棘丛生, 会让他皮破血流、遍体鳞伤, 他依然能在其中坚定不移地前行。
甚至可以说,他已经病态地喜欢这样的感觉。
所有能让他受伤、让别人受伤, 让自己流血、让别人流血的东西, 他都疯狂的热爱。
幸福与快乐都是黄粱一梦, 只有疼痛和悲伤是永存。
长久以来, 积习生常。
他享受着深渊里的孤寂, 又祈盼着深渊上的阳光。
可他知道,无论如何努力翻腾, 他都是湍流下的烂泥,见不得光的夜行者。
所以, 他大费周章从别人精心照看的温室里抢来了这一朵与这片疮痍的焦土格格不入的花。
他恶劣地想要看见它枯萎,就像他当初一样,逐渐的腐烂。
它那么稚弱美丽, 那么香娇玉嫩。
却又那样生机勃勃, 哪怕是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 它依然努力攀附着不适宜的土壤, 竭尽全力地汲取着生存的养份。
它努力地盛放, 毫无保留地展开所有的花瓣,露出芬芳的花房,仿佛就像告诉蛰伏在这里的暗兽。
它有多么诱人。
柔嫩的花瓣曾拂过他的伤痕,也曾包容过他的凶狠。
他几乎像个浪荡子竟会时不时回想起这些事。
萧恕恶狠狠地咬住了后牙。
可她什么也不懂。
什么也不知道。
只是她那泛滥而无用的善心不小心波及到了他身上。
又或者——这一切的触动,只是她的小伎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