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奸佞侯爷(30)

陆时清:“扶我去医馆。”宋淮意刚走到他身边,他便气息一软,像是要栽倒一般,宋淮意忙伸手要去揽住他。

宋淮意焦急:“受伤了?我刚刚看你站在外围,还以为你没有事。”

陆时清轻笑:“只是伤口被那药人震裂了一点,去换个药。”

他伤到要宋淮意搀扶,也不过轻描淡写的略过。

“慢点。”

“快一点。”

“你伤口裂开了,走快了,会更严重。”

“你手上的伤口不清理,会留疤。”他垂下眼眸,落在宋淮意被灼伤的手腕上。像是锋利长枪上的雪色枪缨,狠厉中吐露的温柔,细细密密拂过宋淮意的伤口。

宋淮意突然笑意灿然:“不怕,你看。”宋淮意撩起袖子,露出上臂的伤疤,那是在沧州大牢留下的,是断骨重接后的疤口。

“这些,都是我与你并肩作战的证明,等我老了,就把这些伤口讲给年轻人听,他们定听得一愣一愣的,觉得我是个顶厉害的大侠!”

陆时清轻哼一声,却难掩心疼:“傻子,厉害的人不需要伤疤证明自己。”

他驳斥宋淮意,宋淮意也不在意,笑嘻嘻的揽住他慢慢的往前走:“伤疤确实是不好看啦。不过刀刃与时光,是同时存在的,一同镌刻,就好似你手心的名字,永不遗忘。你若实在看不过,那等你回了京城,一定要给我买最好的手钏,把我手上的伤疤遮盖起来。”

陆时清:“那种东西有什么用?”

宋淮意:“你今天很不会接我的话耶,我们挥金如土的陆侯爷呢?”

陆时清:“我会为你寻天下最好的兵器。”

最好的兵器,宋淮意把陆时清送到医馆后的几个时辰,都在回味这句话。他是个什么怪人,戏谑的样子,与世间纨绔并没有什么区别,赠金送银,珠玉满握。但他认真的时候,又与世间任何一个男子都不同。

他要赠自己最好的兵器,他不要把自己打造成丽人,他要助自己成为强者。他希望,自己能有强兵在手,不再受此无谓之伤。

“宋淮意。”陆时清在深夜醒来,窗外下起了小雨,唤了她一声。

宋淮意睡在门外的侧房内,听到他喊自己,忙批衣而起,本来想点个灯,但是又怕他乱翻身扯动了伤口。慌里慌忙之间,灯也没点着,鞋也只找到了一只。也顾不上太多,光着一只脚就去看他。

“怎么了?要喝水吗?”

宋淮意进房的时候,他半撑着身子,散发敞衫,静静的望着窗外的雨,雨气勾勒出他的轮廓,那层光晕,比月色更加莹润。

“你开窗,外面的雨丝飘进来又要着凉的。”

陆时清:“你冷?”

宋淮意有些哭笑不得,只觉得陆时清还没睡醒,有些呆呆的:“我不冷,我又没有被拔蛊!”

陆时清朝着宋淮意招手:“过来。”

宋淮意乖乖的过去,想要看看他想干什么。

谁知道陆时清竟是一把将人揽到了床上,用薄被盖住了宋淮意的脚。宋淮意与他面对面坐着,一时仓皇,冰冷的脚趾碰到了他的小腿,忙不好意思的缩了回去。

他却又把腿伸长了一些,小腿与宋淮意的脚只有一指的距离,能感受到他的暖意,又不至于过分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