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又过了几分钟，卞通终于抬起脸，拉开唇角，扯一抹没心没肺的笑。

“别那么严肃，哥，”他说，“只不过是几百年当不了人，我都当几千年的人了，偶尔换换样子，也挺有意思的。”

裴淮绷着下颌线，那天他问自己如果下辈子不做人了想做什么，原来那时……他就已经有了打算……

“你会变成什么，”裴淮问他。

卞通耸了耸肩，“这东西都是随机的, 如果我能自己定，那就不算惩罚了，不过……”他忽然语气一松，调侃似地说，“我肯定不当树，尤其是荔枝树，不然等苏小姐回来，非要把我子子孙孙都吃个精光不可。”

裴淮没笑，“……”

卞通倒是自顾自地笑了会儿，等笑声没了，看着他淮哥一变未变的表情，沮丧拧眉，“这笑话不好笑？”

“很冷，”裴淮说。

“有法治么，”这是他问卞通的第一个问题。

卞通摇头，“一经开始，便不可逆。”

第二个问题，裴淮，“还剩多少时间。”

卞通算了算，“按照现在的速度……还能撑个把月。”

裴淮，“……”

他高高的身影落在卞通身上，低沉的语气里是一言九鼎的坚决。

“这是我欠你的。”

“别这样说，”卞通受宠若惊似的挠了挠后脑勺，“哥以前救过我的命，现在这样，顶多算是我报答哥救命之恩……”

“我说是欠，”他出声打断，“那便是欠，你且听着。”

他看着卞通，一字一句，许下郑重承诺，“不论你变成什么，我都会找到你，你这几百年的安稳且交给我，直到你再度转世为人。”

卞通搭在沙发扶手的手指收紧了紧，不知怎么的，竟有些鼻子发酸。

这情绪如果压不下去，属实是在淮哥面前丢人。

他深呼吸，然后再深呼吸，最终在被人看出来前，破涕为笑，“成，有淮哥这句话，我这几百年，就等着躺赢了~”

同时，医院这边。

时隔多日，徐明知再次来到医院，魏薇随她一起来的，手里拎着她们在来的路上买的奶油蛋糕。

徐明知没想到这一层，是魏薇先想起来的。

以前夫人每次从集团下班回家，总会让她把车开到那家蛋糕店，给大小姐带几份当季的新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