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站在这里,他不免开始有些好奇,那曾经被隐藏在苍白骨胄下的、即便是作为敌人都会去夸赞的一张脸,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宴乐……宴家的天师么?”
在一段时间的寂静后,从那帷幕后面传来了略有些迟缓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刚刚才睡醒一样,带了些飘忽与朦胧。
宴乐发现迦楼的头垂的更低了,眼看着是一副恨不得把自己脑袋干脆直接埋回衣服领子里面的模样“是,王上明鉴,的确是宴家的天师。”
“宴乐在人类的天师当中亦数一数二,属下想着,除了您之外,也没有谁能够彻底的压制他,这才斗胆带他来见您。”
“请王上指点,应该如何安置他?”
帘幕后的那个影子动也不动,在时间久到宴乐都开始忍不住怀疑对方时不时已经睡着了的时候,他才听到那个带了些飘忽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让他留下来吧。”
迦楼问“那由谁来打上烙印……?”
他心里把排在自己前面的几位鬼将都扒拉了一遍,心头揣测,不知道宴乐这个麻烦会落到谁的身上。
然后他听得到自己的王说“我来吧。”
在对方给出了这样的答复的同时,那一层将双方隔开的黑色的帘幕也被一只毫无血色的手掀开,从后面走出来一位青年。
青年有着苍白的面容,身材瘦削,脸庞像是黑暗中盛开的玫瑰一样的昳丽。他的身后拖着一对长长的蝶翼,两面都生有一双双的眼睛,只不过眼下尽数都紧紧的闭着,未曾睁开。
而除了那漂亮的幽蓝色蝶翼之外,更为引人注目的应该是那些沿着青年的脊骨生长出来的嶙峋骨刺,已经完全的成为了外骨骼的模样,从两侧朝着中间包拢,像是拱卫的王座。
宴乐发现他对此居然并不感到陌生。
因为,那围拢成半圆屏障的骨刺如果彻底的合拢、把中心的青年包裹在其中的话,就是宴乐熟悉的模样了——曾经在战场上以绝对压倒性的统治力,让战局甚至根本无法产生波澜的鬼之君王。
“您……您要亲自来吗?!”迦楼显然是十分震惊,因为宴乐注意到,他甚至是已经无暇再去维持自己的礼节,“王,这样不妥!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个人类绝无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