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他能够理解的,完全能够理解。因为那伽自己在最开始发现这件事情的时候,表现可能比现在的宴潮生还要更丢脸一些。
就,这些人类都在想什么?
作为一个鬼,那伽觉得自己只能摆出[地铁,老人,手机]的表情包。
“所以。”宴潮生转过头来,面上的表情有些古怪,“其实来参与的人类,数量远比原本预计的要更多……是么?”
那伽点了点头。
宴潮生一只手盖在自己的脸上,半晌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也罢。”他说,“总归也不会对最终的结果造成太大的影响。”
那伽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将自己一直都好奇的问题问了出来:“王,您选妃……是要做什么吗?”
宴潮生看他一眼,那伽觉得对方的眼神并没有要责备的意思:“怎么这样问?”
海妖吞吞吐吐。
总不能说他们十鬼将有私下编排过以为王是个性冷淡的视野狂魔吧!
好在宴潮生也并没有真的非要那伽给出一个说法来,他的眼神飘远,似乎在思考一些什么。
那伽以为自己大概是得不到答案了。
然而就在他都已经放弃了并且打算同王告辞离去的时候,他听到宴潮生说:“这是一个尝试。”
“我有一些必须要去弄明白的事情。”宴潮生道,“但是,掌握这个事情真相的那个人,或许并不会告诉我答案。”
“我总该用点手段去试一试。”
这本不应该是那伽能够去过问的事情,但是鬼使神差一般的,他开口:“那是……您的执念吗?”
对于鬼来说,“执念”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如果说维系人类的生命之存在、最重要的动力核心与能源是心脏的话,那么“执念”就是鬼的心脏,是支撑他们存在所必不可少的东西,亦是立身的根本和行走于此世的理由。
这位鬼王自从万鬼之渊当中走出来开始,仿佛没有任何的、需要成长和适应的过渡期一样,非常自然的就成为了轻易统率鬼族的王者,一举一动都是最完美的典范,也足够让阴鬼们对他心悦诚服。
那伽一度以为,这位鬼之王是没有执念和弱点的。然而今日他却发现,或许也并非如此。
“执念吗?”宴潮生漫不经心的笑了笑,“或许吧。”
自从睁开眼睛、拥有了自己的意识的时候开始,宴潮生便知道,他要找一个人。
那就是他的执念。
但是这个人是谁、长什么样、姓甚名谁又身在何方……这些宴潮生全都不知晓。
他甚至不知道这个人和自己的关系,是亲者?亦或者是仇者?
宴潮生一度并没有将这当做是一回事,毕竟执念与否,并不会影响到他日常的状态——宴潮生曾经是这么以为的。
然而现在却是完全不同了。
他不得不去在意那一纸情报,思考自己同那位宴家的宴乐是什么关系,同顾栖……又是什么关系。
“先把人骗出来。”宴潮生对那伽说,“然后事情就会好办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