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烬没有刁难你吧,那孩子从小就是混世魔王的性格,被他外公宠坏了,要是欺负了你,你就跟我说,静姨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受委屈的。”
方静宜说了一些客套话就挂了电话。桑棉继续看书,直到图书馆关门,这才返回宿舍,还未走到宿舍楼,就接到了盛时的语音电话。
“小棉花,你现在方便出来吗?”对方说的又快又急,电话里面似乎十分的空旷,夹杂着嘈杂的人声和呼啸的山风。
盛时焦急地说道:“司哥出事了,我们谁劝都不听,现在死马当活马医,你能来吗?他爸不管他死活的,我们又不敢让他外公知道,老爷子心脏不好,怕有个好歹……”
桑棉听的头皮发麻,意识到问题很严重,想到他们平时虽然是嚣张跋扈的公子哥,但是也只是十八岁的少年,讨人厌了一点,遇事她还是不能不管的。
“嗯,你把定位发给我,我打车过来,需要带什么东西吗?”
“带点消毒水、伤药、绷带什么的……”
桑棉查看了一下盛时发的定位,发现路程一个多小时,是在山上。
桑棉连书包都来不及放回宿舍,直接去学校门口的药店买了买了一堆跌打擦伤药和包扎的工具,打车过去。
快到山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11点,她开了位置共享和视频,远远的就见山上停了十几辆越野车,山道的栏杆都被撞坏,有车撞的面目全非。
“小棉花,这里。”盛时等在路口,看见她飞快地跑过来,没有平时的嬉皮笑脸,脸上带伤,眼神带着一丝的狠劲,“司哥不在这,在山顶。”
桑棉看着他衣服上的血迹,莫名有些晕血,低低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司哥是为了我,才来跟盛耀那王八犊子飙车的,那孙子花钱找人撞我们的车。”盛时吐出一口浊气,语无伦次地说着前因后果,“司哥动了怒,撞毁了对方的车,把盛耀拎出来暴揍了一顿,然后就把自己关在车里,谁都劝不动。
可他还受着伤呢。”
盛时愧疚地低头。
桑棉敏锐地抓到重点,盛耀?所以司烬是为了盛家的事情出头吗?
这些日子她也隐约察觉到,盛时脾气好,性格软,对司烬是盲目崇拜和追随,原来还有这样的一层原因在。
桑棉拎着药品,随着盛时上山顶,就见一辆黑色的改装越野车停在山顶,前灯都撞的稀巴烂,车身到处都是刮伤。
和平站在车门边抽烟,身上也挂了彩,见她来了,迎上来,低低说了一句:“今天是他妈妈的忌日,你去劝劝。”
桑棉浑身一僵,原来他母亲已经过世了,之前那些零碎点完整地串在了一起,难怪……
“小棉花劝有用吗?往年谁劝都没用的,草,我怎么没拦着点呢。回去我非弄死盛耀那王八犊子,竟然花钱来阴的……”
“你消停点,阿烬都把他揍进医院了,死马当活马医吧,反正也没别的法子,总不能一身伤地在山上过夜吧……”
和平压抑的声音被风吹散。
桑棉走到车前,才发现车窗玻璃碎了一地,穿着黑色赛车服的司烬满身伤地坐在车内抽着烟,俊美的面容满是阴鸷之色,冷冰冰地看着山间夜空。
看见她,司烬浑身僵硬,随即冷漠地别开脸,姿势娴熟地抽着烟,对她视若无睹。
若是之前,桑棉能掉头就走,只是想到今日是他母亲的忌日,而她懂没有妈妈的苦。
她打开车门,坐上副驾驶,看着他眉骨上的伤口,平日里俊美的脸满是细小的伤,黑色的赛车服也破损,血迹渗出来,沾湿衣服。
桑棉取出酒精和药品,轻轻拉住他的手,细细地给他挑着伤口里的碎玻璃,手背血肉模糊,好在碎玻璃不多,她挑出来,用酒精给伤口消毒,见他身子抖了一下,没吭一声,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没有发脾气,没有像平时那样拒人于千里之外,桑棉低柔地开口:“头低一点,破相了以后就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