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就撞进司烬幽深的长眸,车内空间狭小,两人离得很近,近距离看他,桑棉才惊觉他的五官卓越到近乎出色,长眸深邃,鼻梁高挺,即使眼神冰冷,带着戾气,也无法让人生厌。
他可真是长了一张俊俏的脸。
呼吸在逼仄的空间内交融,桑棉取出棉签棒,给他眉骨处的伤口消毒。
司烬一声不吭,任她消毒。
车窗外,盛时看傻了眼。
他竟然让小棉花碰他的脸,那可是司烬啊,不是路边的猫猫狗狗,随便就能逗弄一下,司哥最烦别人近身,他以前不小心勾他的肩膀,都会被他一个过肩摔摔裂屁股,他竟然让桑棉碰他的脸。
天啦撸,司烬竟然愿意让桑棉给他上药,鬼知道他从后备箱取出医药箱时,直接被司烬一脚踢翻了。
“我看没错吧,司哥是不是被人夺舍了?”盛时感觉认知被颠覆,一脸不敢置信地看向和平。
和平翻了个白眼,果然找桑棉来有用。司烬心思藏得深,也许从他第一眼见到桑棉,没有将她撵出司家别墅开始,有些事情就不太一样了。
和平狠狠地抽了一口烟,心情烦躁地说道:“没事了,给莫医生打电话,让他晚上来一趟司家别墅,再给阿烬处理一下伤口。”
今晚不用在山上过夜了,鬼晓得他手脚都被冻僵了。
桑棉不懂医药护理,只简单给他脸上的伤口消毒,贴了创口贴,手背也缠了几圈的绷带,只是他身上的伤,她却不好处理。
这一番处理下来,她只觉得背弓的僵硬,见盛时和和平在外面冻得瑟瑟发抖,低低说道:“回家吧,有些冷。”
司烬瞥见少女乌黑的发丝滑落到自己肩头,痒痒的,伸手攫住她纤细的手腕,目光微暗,声音低哑:“你为什么要来?”
她对他不是一向避之如蛇蝎吗?看见他会假装没看见,每次跟他保持三步远的距离,从不主动找他说话,她甚至教盛时数学,也从来没有在微信上跟他说过一句话。
为什么要来?她原本可以有一千个,一万个理由不来,所以,为什么要来?
年轻男子的力气极大,抓的她的手腕隐隐生疼,桑棉呼吸微窒,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容,看着他深眸里的猩红、冷酷之色,这才意识到,面前的是个成年异性,他们甚至都算不上熟悉,说过的话十根手指都数的过来。
这样的姿势,这样的环境,过于危险了一点。
她为什么要在深夜跨越城市,来帮他处理伤口?
也许是因为他们都很可怜吧,他失去了母亲,她有母亲却比没有更凄惨。寒冷的人在冬夜里总是要学会互相取暖的。
“因为我是你的家教老师。”
司烬冷嗤一笑,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这算是什么狗屁理由,她都没教过他一分钟,不过他也不需要她教。
男人眼眸幽深,感觉掌心的手腕纤细滑腻,犹如上好的羊脂玉一般,令人流连,他另一只手攫住桑棉细软的腰肢,将人禁锢在身前,眼神危险狂野,盯着她精致苍白的小脸,一字一顿说道:“下次别深夜去见男人,很危险。”
见他都不行,因为他更危险。
掌心的腰肢盈盈不足一握,比他想象的要更柔软,司烬眼底眸光尽暗,很快就松开,冷冷说道:“知道了吗?”
桑棉有些懵,手腕和腰肢都还残留着对方炙热的体温,对方已经嫌弃地松开她。
她深呼吸,觉得今夜的自己属实太圣母了一些,这样恶劣且张扬肆意的世家子弟,轮不到她来同情。
桑棉一言不发地下了车。
盛时见她小脸冰冷,纳闷地挠了挠脑袋,跑到车前,弱弱地问道:“司哥,小棉花好像生气了?你是不是凶她了?”
司烬眼神幽暗,握紧手,掌心还残留着一缕淡淡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