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不等顾岑回答,林边寒阴戾的双眸狠狠一沉,下令——
“全部带回东宫,孤要亲自审问。”
……
顾岑的马被缴获了,连累着宋眠也一并被带走了。
顾岑这会儿酒醒了,自知酿就了大错,但这是她一个人犯的错,与旁人无关。因此,被带回去的途中,顾岑找了苏成,让苏成放宋眠走。
由于太子殿下正坐在前边新送来的一辆鸾车上,并且距离挨得很近,顾岑怕被那家伙听到,便跟苏成低声说道:“你把宋眠放了吧,他是御史世子,跟这事儿没半点关系。”
苏成也小小声地回答:“可是顾大人,他也上了你的马。”
顾岑继续小声:“是我撞的太子,又不是他撞的。”
苏成犹豫了片刻,还是那一句话:“但是他也在顾大人的马上啊。”苏成想了想,声音低低地劝道,“大人,你都自身难保了,属下劝你一句,一会儿到了东宫,多为自己求求情,可别再扯上你后边那位了。”
顾岑瞪他一眼,退到后边去搀扶宋眠了。
“太子殿下若是问你什么,你就说不知道,让我来回答。”顾岑提醒宋眠。
好在宋眠没有多问什么,只点了头说好。
到了东宫以后,顾岑才想起来,自己似乎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踏足过东宫了。
不只是她自己未曾想过要再踏足这里,太子自己亦是一样,他有了更好的人血袋子,有了更会哄人开心的尤物,自然不会再传召她。
顾岑很清楚,这个人无心,从始至终只是权势利益至上罢了,因为看得比任何人都要通透,所以不会抱有一丝想法。
大殿上,太子殿下靠在座上,婢女用软冰袋子小心翼翼轻按太子受伤的地方,但冰敷了没一会,太子不耐地夺走她手里的软冰袋,让人滚。
婢女只得簌簌发抖着退下了。
林边寒拿着软冰袋,不怎么温柔地敷了几下嘴角的淤青,目标很明确地盯着大殿上站在顾岑身侧的宋眠,目光凌厉到好像会切割人,把宋眠这个人一寸一寸切割开,再不动声色地问道:“你跟顾岑,什么关系?”
闻言,宋眠看了看顾岑,又转头看向太子殿下,说:“不知道。”
顾岑:“……”
大殿上似乎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林边寒一瞬不瞬地盯着宋眠看了许久,终于,淡淡收回目光,往身后座背一靠,把冰袋随手扔在桌案上,眼神散漫地缓缓落在顾岑身上,上下打量了几眼,悠悠道:“撞翻太子鸾车,并撞伤了孤,顾大人,按照秦昭律法,这罪名该如何定论?”
顾岑把他的话稍作简略,“殿下想怎么处罚微臣?”
“你是打算揽了所有罪名?”林边寒阴晴不定地看着她。
顾岑很平静地回答道:“殿下说错了,撞伤您的人本就是微臣,与旁人无关。”
林边寒开口,每一个字都好像蕴了寒意,“无关之人会坐在你的马上?顾岑,你身为朝廷命官,青天白日喝得酩酊大醉,还带了个太学院的学生骑马游街,你的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