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夫人在他身旁紧紧蹙着眉眼，欲言又止，但又不知道要怎么开口阻止他才好。

“母亲，你有什么话直说便好。”顾瑾风将一件件衣衫叠放整齐，一边平静地说道。

顾夫人看了看他整理好的那些衣衫，有些心不在焉地说：“要带这么多吗？”

顾瑾风淡淡地“嗯”了一声说，“我也不确定得去多久，因此多带些以防万一。”

顾夫人听到他这句话，眉头更加皱紧了，“就不能让翰林院的其他人代替你去吗？”

听到这里，顾瑾风终于略微停顿了片刻动作，他沉静地抬起眸，开口道：“母亲，这是太院的决定，我不能因为自己想不想去这种不为他人考虑的想法，而选择不去。”

“可是……”顾夫人忧心忡忡地看着他说，“云梁州离京都太远了，你以后回来多不方便啊，而且，母亲问过你爹了，云梁那边就是个穷乡僻壤的小地方，常年闹饥荒，你去了那里不是去受苦受难吗？”

“但是总要有人去那里考察，今年正好就轮到了我，太院既然派了我去云梁，我也不能因为云梁难以生存就不去，甚至让别的人去。母亲不是一直教导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吗？顾瑾风沉着平缓地解释道。

顾夫人被顾瑾风最后这句话堵得一时不知要怎么回应才好，她紧蹙着双眉，想了好久还是忍不住问了出口，“瑾风……其实娘是想问，你真的只是出于太院的安排，才决定去云梁吗？”

顾瑾风顿了顿，平平静静地看着顾夫人，眼里略有浅淡笑意，好像是在问她什么颇为有趣的事情，他温声问道：“那母亲觉得，我是为了什么去云梁？”

“自打新帝继位后，新帝第一件事便是重重打压了他的几位兄妹，他先是把三王爷终生圈禁在没什么人口的邻安城，命其终生不得进京……之后，新帝又下令将公主林边想流放弗北，同样令其不得进京。”顾夫人望着顾瑾风，缓缓地接着说道，“而云梁州，偏偏离弗北很近。瑾风，我不得不担心你前往云梁的真正目的。”

顾瑾风眼神淡淡的，继续收拾行装，不紧不慢地收拾了一会才说，“母亲多虑了。”

“是吗？”顾夫人知道自己劝不住顾瑾风想要去云梁的决定，只得说道：“娘也希望是自己多虑了，可娘还是想跟瑾风你好好说一说，那公主现在是新帝明令下流放弗北的罪犯，瑾风你仕途清白，无论如何都不能为了不相干的人惹祸上身，明白吗？”

顾瑾风将包袱缓缓地系上结，静静道：“孩儿明白。”

尽管顾夫人心里头仍然还是很为顾瑾风担忧，但同时她也清楚得很，她也只能是在顾瑾风出发前叮嘱他什么是不能沾碰上的。

顾瑾风从小到大都很听她的安排，她希望……这一次顾瑾风还样能听她的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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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京都立春以来，赤丹水榭比寒冬那段时节要忙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