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岁也问他:“那你想我没?”
陈准没答,这时候行动比什么都实际。他原本揉弄她唇瓣的手顺势向后,扶住她后颈,人慢慢压过来,眼神柔的不像话。
许岁抿湿有些干燥的唇,也不自觉往前挪动身体。她手指一下一下卷着一根绳子,指尖肿胀充血。
许岁分了点心,在想那是什么东西,紧接着猛然间反应过来是三友的牵引绳,彻底呆住了。
她赶紧叫停:“等等!”
陈准身体僵在半路:“怎么了?”
许岁推开他,低头左右找了两下,回忆片刻,顿时吓得嗓子发干:“我是自己出来的吗?”
陈准皱眉:“不然呢?”
“我和我妈说出来遛狗的。”
“狗呢?”
“我忘家里了。”
陈准:“……”
许岁一遇到跟郝婉青沾边的事就变得胆小如鼠,明明母亲只是人凶了点,事实上从未真正打过她。
原来对一个人的畏惧,真的与生俱来。
许岁转向陈准:“我好像不能陪你吃饭了,得赶紧回去,不然我妈发现了没法交代。”
陈准足足沉默了十秒钟:“好。”
“对不起。”许岁望着他的眼睛。
陈准低下头,昏暗的环境掩盖住他此刻情绪:“记得连本带利还给我。”他故作轻松,把帽子再次帮她扣上:“衣服拉链拉好再出去。”
许岁一路跑回小区,当跨过那道铁门,他的黑色奔驰车再也看不见。
她眼前浮现刚才陈准的样子,心中忽然有些刺痛。
从南岭到顺城145公里,开车要两小时。
往返290公里,得开四小时。
陈准读高中时比较忙,半年回来一次。
后来他们彼此不联系,从父母口中得知,他一两个月回一次。
而她住回顺城这不到20天的时间,他就足足跑了四次。其中两次他们只见半小时,第三次匆匆一面,这次应该还不到十分钟。
加起来一场电影的时间都没有。
今早下过雪,小区道路还未清理,四周安静极了,她那双滑稽的棉拖鞋踩在雪上咯吱作响。
许岁终于意识到自己既残忍又罪大恶极,在说离开的时候,怎就忍心忽略他眼中的失落。
踩雪声由急促变得缓慢,一下一下,最终消失了。
许岁站在原地,两秒后,转头疾速奔跑。
踩雪声复又凌乱匆促。
许岁冲出小区,看到的不是空空如也的马路,车还在,他也在,那一刻,她多么感谢他肯为她多停留这五分钟。
许岁胸口剧烈起伏,见他面对着小区围墙,双手背在身后,微抬头,不知在看墙头的什么东西。
她稍微调整呼吸,大声喊:“陈准。”
陈准蓦地转头,不自觉松开背着的手,即使晚间视觉受限,也感受得到他此刻的惊讶和欣喜。
两人在不太明亮的街道对视良久,然后陈准一笑,向上提了提大腿处的裤子,微弓背,两手掌心朝上,齐齐向她勾了两下:“过来!快!”
许岁奔向他。
她从不知自己可以跑得这样快。
在还剩两三米距离时,陈准提步向前去接她,她跳起,他双手夹住她腋下,提起她快速转身,将她高高定在了围墙上。
许岁双脚碰不到地面,徒劳地乱蹬着,心里吐槽谁家男朋友会用这种方式拥抱女朋友,但她什么也没说,害怕破坏气氛。
许岁又蹬两下,干脆提腿盘住他的腰。
陈准这才松开那股力道,改为托住她的臀,距离拉进了,许岁终于可以吻到他,便如小豹子一般去咬他嘴唇。
“怎么又回来了?”陈准闷闷开口,声音比气息还要轻。
“舍不得留下你一个人。”她抽空答。
“那大娘发现了怎么办?”
许岁捧住他的脸:“告诉她你是我男朋友。”
陈准鼻腔轻轻哼出一个笑,微微上扬的眉毛都透露着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