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拿了两份早餐,将其中一份递给对方,两人又说了几句话,然后并肩朝生活区的方向走去。
许岁低下头,他嘴角的那抹弧度狠狠刺痛她的心,看样子这段日子他过得还不错。
也许男生的爱慕就是这样短暂,也许他的告白只是一时兴起,也许是误会但他现在的生活恢复如常了,什么都好,就别再错下去了吧。
“哎!怎么走了,我帮你叫他。”男生好心道。
“不用。”许岁说:“我不是来找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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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系花送饭?什么时候的事?”陈准皱眉。
“你问我吗?”许岁躺在被子里,安安静静地反问。
陈准根本想不起来,因为是未曾挂心的一件事。
那时候,同宿舍的兄弟在追系花,全年365天无休地为对方送早饭,某日兄弟有急事,便将送饭的差事托付给陈准,猜他不肯去,兄弟直接跪地请求,陈准条件反射地叫了声儿子,这忙也就不得不帮了,后来他去食堂路上遇见传话的学弟,顺便一提,说给某某送早饭。那女孩是系里红人,平时身边的男生趋之若鹜,学弟便理所当然地以为陈准也在追对方。
“那男的又是谁?你跟我形容一下长什么样,看我不收拾他。”陈准气的直捏拳。
许岁却轻声问:“所以八年里你没变过?”
房间里没开灯,只有一线月光为彼此照明。陈准看着怀里的人,平静却坚定地道:“我发誓。”
“那我们好像错过了好几年。”许岁抠着指甲缝,嘴角挂的一抹笑让人有些心疼。
陈准屏了下呼吸,不知道此刻该开心还是遗憾,他握着她的手,最后竟生出几分怒气:“真他妈是个胆小鬼。”
他没指名道姓。
许岁也没反驳,她鼻子往下全部藏在被子里,一双眼直直望着眼前他不太清晰的脸。
过了会儿,她翻开被子,凑过去吻他。
陈准启开唇。
他们慢慢吻着,欲望不少,也不曾加多一分,此刻拥抱着彼此,就已经是获取慰籍的最好方式了。
很久后,终于分开。
许岁小声:“你冷不冷?”
“不冷。”
她又问:“你晚上吃过饭才来的?”
“没吃。”陈准说。
“那饿不饿?”
他实话实说:“有点胃疼。”
许岁掀开被子,骑着他的腰下地:“我去给你泡个面。”
“别折腾了,小心被发现。”
“他们睡觉沉,我也常常半夜起来弄东西吃。”她说着,蹑手蹑脚地出去了。
没多久,许岁捧着注满热水的泡面桶回来,手里还拿了两根鸡肉肠。
虽然不太健康,却是泡面绝配。
她把面桶放在书桌上,撕掉鸡肉肠的外包装,整根放进去。
等待几分钟,浓浓香味散发出来。
许岁掀开纸盖搅了搅:“可以吃了。”
“小鸡炖蘑菇的?”
“嗯。”她给他让位置:“家里只有这种口味了。”
陈准站起来,还没从她手上接过筷子,身形忽地顿住。
许岁也屏住呼吸,同样听见了外面的脚步声。
两人快速对视,陈准:“锁门没有?”
“没。”许岁心跳如鼓。她怕那样反倒起嫌疑,所以只是阖严了门,没有上锁。
脚步声越来越近。
许岁还心存一丝侥幸,希望外面的人只是路过去卫生间,却在下一秒,门口忽然传来转动门把手的声音。
郝婉青推开门,没等进来先出声:“大半夜的,折腾什么呢?”
许岁整个人僵在那里,只有大脑还在飞速运转,她快速搜寻一圈,只有床底可以快且完整地藏下这个大块头。
她猛地拉住他衣领往下扯,好在陈准不笨,也想到了一处,身体迅速趴于地面,向内一滚。
与此同时,郝婉青摸到墙面的开关,啪一下揿亮照明。
整间卧室顿时亮如白昼。
郝婉青探进半个身:“关着灯吃东西?”
许岁嗓子干得快冒烟,努力咽了咽口水:“怕影响您和爸爸。”
“又吃这些垃圾东西。”
许岁说:“有点饿了。”
谁成想郝婉青在门口停留片刻,竟走进来,坐到了她床边:“晚饭不好好吃,半夜像耗子似的东一口西一口。”
许岁做贼心虚地朝床下瞄一眼,手心全是汗:“您去睡吧,我小点声。”
“你快吃。”郝婉青打个哈欠,探头看了看书桌上的闹钟:“陪陪你。”
许岁一愣,如坐针毡。她硬着头皮挑起一筷子面条送入口中,味同嚼蜡。
郝婉青身上披一件针织毛衣,手肘撑着书桌,看许岁吃面。
她很久没有这样仔细看过女儿了,虽然从来不说,却一直都觉得女儿极漂亮,眉眼像许康,嘴巴随了她,又比他们两人精致很多倍。
郝婉青难得语调柔软:“好吃吗?”
许岁挤出个笑,点点头。
“少吃点,睡觉会不舒服。”
许岁赶紧道:“我吃完了。”
郝婉青刚好坐的有些累,稍微挺直背,随之往后缩了下脚,准备起身。却在这时,鞋跟碰着个什么,她低头。郝婉青看见床边放了一双黑色篮球鞋,船一样大小,正回忆鞋子是否属于许康,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也就眨眼的功夫,床底突然伸出一只大手,勾走了球鞋。
郝婉青是个无神论者,可此刻当真以为见了鬼。
她嗓子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惊惧之下,眼睛一翻,吓瘫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