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神恶煞的骑手吃了一顿流矢后陡然转向,虚晃一枪从侧方绕开。正面前排的官兵已经和叛军步兵交手上了,但是因为向戍在两侧来回不断地跑动,不得不分心照顾侧翼,谁也不敢保证向戍哪一次冲锋会不会假戏真做,万一有所懈怠,露出破绽,被打穿防线可就得不偿失了。
正面的步兵来回拉锯,叛军这边士气已泄,一次次举头望向天际,企盼太阳快点下班;官兵也左顾右盼,唯恐下一刻骑兵不期而至,故而前头倒下队友后,后排的填补出现了开小差的情况。
……
“不追击了。”凄厉的鸣金在千呼万唤中响起,夜间的凉意渐渐穿透了士兵们没穿内裤的裆部。
叛军脱离了接触,退到了城门的另一边,公孙孔叔也没兴趣和对手继续纠缠下去了。
官兵此时个个精疲力竭,他们挥汗如雨地撕杀了两个多时辰,都口干舌燥,汗透衣甲了。
伤兵们自不必说,战死的官兵也被杵臼下令一一回收。公子盻冷冷地注视着下面,瓮城的内门被打开,国人自发地跑来给杵臼拾掇战场。国人们或是两人一组,或是三人一组,把死者堆砌到一边,把战马集中焚烧,哀嚎阵阵的伤者被当成保护民众的英雄,带入居民区里妥善照料,炊烟袅袅升起,老百姓们箪食壶浆,用热水和热食伺候着庇护着他们的军人。
“明日事,为之奈何?”
公子盻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鳞氏。他们今番没有拿到任何的优势,晚上士兵也不可能如同官兵一样,得到很好的照顾,战力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
箭矢也不够用了,还要浪费气力去打劫野人,以免挨饿。叛军上下一度肃然,绝望的气氛如同阴云一般,盘旋不定。
“明日打草谷、退兵。”
公子盻喟然长叹,他唤来心腹之人:“明天,你再北上,找山戎碰碰运气。”
…
自古以来,敌前撤退都是兵家最大的考验。昔日拿破仑从莫斯科撤军,之前法军未尝一败,但俄军借着西伯利亚的寒冬,衔尾直追,大小四十余仗,不曾一败的拿破仑也对此束手无策。数十万大军能活命回到法国的只剩下两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