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泽深的脸色在听到最后一句话就沉了下来,眼神冷得厉害,积压着层层怒气但并没有迸发出来,而是冷笑了出来,看着极其骇人。
楚培文在说出这话的下一秒已经后悔,又看到楚泽深表情的时候腿就软了。
一旁的李叔已经喊人把楚培文带出去,现在他已经顾不得这是楚家的二叔,他竟然对少爷说出这样的话,简直是可恶至极。
两个保镖架着楚培文的肩膀,楚培文还在大喊大叫。
楚泽深走上前低声道:“二叔你放心,你家不会和我家一样,对了,堂妹生日帮我带句话,祝她家庭幸福,永远天真可爱。”
保镖拉着楚培文上车,至于去的地方是哪里就不知道了。
前院的闹剧似乎消停了,站在窗户的顾白一不小心看完了全过程。
本来他就打算看一眼就走,但是那一眼他就看到楚泽深手里拿着一瓶酒,一眼没能准确的看到是什么酒,所以顾白就又看下去了,没想到这一看就是全过程。
他起码是藏在了掩护体后面,摩卡这个八卦精大摇大摆地站在了窗户前偷看,根本就没有偷看的羞耻。
因为房子隔音太好,他们在屋子里只能听到人声,不能清楚听到说了什么,在最激烈的时候顾白勉强听到什么家破身亡,然后那个人就被保镖给带走了。
人已经被带走,而楚泽深还站在原地,顾白疑惑地看着外面的人,怎么还不进来。
顾白走到门口的时候楚泽深拿着酒走了过来。
楚泽深把酒递给顾白:“抱歉,本想着今晚和你喝一杯,临时有事需要我去处理,可能回不来吃完饭。”
顾白接过酒,眼神却一直看着楚泽深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对的地方。
“没关系,这瓶酒我不会动,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喝。”
楚泽深浅浅地笑了一下,顾白终于在楚泽深的眼里发现不对了,不知道是不是他错觉,竟然从里面闪过一丝伤心。
楚泽深口中的有事应该是急事,他换了件衣服就出门了。
顾白把酒放到酒架子上,叹气:人还是闲一点好啊。
这栋别墅不仅只有楚泽深的情绪不对,连李叔的情绪也不太对。
晚饭期间,顾白抬手制止了李叔将快要装满汤的碗再放一勺汤。
“李叔,快要满出来了。”
李叔忽然醒过神来低头看,惊呼了一声:“哎呀。”
顾白接过那碗快要满的汤:“我喜欢喝汤。”
李叔不禁长叹了一口气:“顾少爷,是我走神了。”
顾白察觉到李叔从那个人走了后就情绪不高,他关心地问道:“李叔,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我没事,就是忽然想起少爷小时候。”李叔神情落寞,“顾少爷,我给你讲一下少爷小时候的事吧。”
不仅忽然想起楚泽深小时候很忽然,和他说楚泽深小时候的事也很忽然,但顾白还是不忍心拒绝。
他点了点头说:“李叔,你坐下边吃边聊吧,我们一起吃晚饭。”
顾白从厨房拿了碗筷出来放到李叔身前。
李叔的心不在吃饭,便自己舀了一碗汤,开始和顾白说楚泽深小时候的事。
“少爷小时候就住在顾家旁边,这样说起来还是和顾少爷你青梅竹马。”
顾白严谨的性格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不能算,楚泽深七岁的时候原主才刚出生。
但他也没有说出来,继续听着李叔说话。
“老爷和太太在世的时候少爷还不是这样冷冰冰的性格,小孩子见人就笑,嘴巴甜得不得了,也很喜欢向太太撒娇。”
李叔停顿下来,似乎在回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顾白听到撒娇这两个字不免想起了爱撒娇的摩卡,他有点想象不出来楚泽深这个形象撒娇是什么样子的。
“楚家发生变故是在少爷七岁那年,在少爷七岁生日前一个星期,老爷和太太出差到国外,就在回国前一天去往机场的路上发生了意外,他们不幸身亡……”
李叔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哽咽起来。
顾白沉默了,是为楚泽深父母的遭遇沉默,也是为自己前世父母的遭遇与楚泽深至亲的遭遇一模一样而沉默。
同样的年龄,同样的父母身处国外遭遇不测,同样去往机场的路上。
“楚老和老夫人白发人送黑发人,一夜之间白了头,两爷孙互相扶持着,少爷慢慢地变成不苟言笑,只有对待熟悉的人才会露出那么一点笑容,少爷他从小就很聪明,所有事都不用别人来操心,楚老常常说养孩子不用他费心,其实他很心疼少爷,年纪这么小就独自担起了所有。”
“老爷和太太去世之后,楚老的身体也出现了问题,那段时间楚家内部一直不安宁,二老爷他一直对楚氏的总裁的位置虎视眈眈,曾经更是擅自开董事会议,用少爷年纪小不懂管理来劝楚老将管理权交给他,那时候少爷才十四岁,尽管已经提前熟知楚氏的管理运转,因为年龄的原因董事并不赞同他进入楚氏,楚老硬生生顶着压力借着宣称从国外请了cfo,实则少爷已经慢慢接手管理事务。”
“少爷正式接手楚氏是在十八岁成年那天,二老爷接管楚氏的梦破碎,但他并没有放弃,趁少爷刚接手还没有完全衔接的时候给少爷使了绊子,是楚老亲自下场警告他,之后他算是老实了一点,现在又开始了,因为他的儿子女儿大了,感觉自己有依靠开始对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虎视眈眈。”
所以今天下午来找楚泽深的人是楚家那位被调遣的二叔。
顾白问:“可他不是被爷爷调遣了吗?”
从上面的种种事项,楚二叔对楚老还是畏怯的。
李叔皱眉:“是被调遣了,对外宣称是因为公事,实则还是因为私事,楚老以工作调遣的缘由多少有点名不言顺,毕竟他自身的这个原因太肮脏了不能明说出来,他多少带着点肆无忌惮和少爷拼个鱼死网破的念头。”
顾白了然,楚泽深说的有急事就是去处理这件事,但这好像是家事又不像家事,他知道这种事是最难解决的。
前世他令他最头疼的就是带着点血缘关系不作为的亲戚,拿着鸡毛当令箭。
“楚泽深他不高兴就是因为下午这件事?”
李叔把事情说出来了心里好受了点,顾白不是外人,而是少爷的合法伴侣,他们是一家人。
“是因为这件事,但具体是什么晚上少爷回来你可以亲自问他。”
顾白“啊”了一声:“我亲自问他?”
李叔点了点头:“你们睡觉前都应该会说一下私密话,这样有助于培养像你们这样新婚夫夫的感情,少爷也是很愿意说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