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光芒黯淡,万籁俱寂。
“咳咳。”玄袍人依旧在咳嗽,他站在一个遍地流淌岩浆的凹坑正中,衣衫破烂,左手捂着口鼻,不住地呛咳,点点鲜红的血渗出指缝。
鹿正康的化身出现在凹坑边缘,距离玄袍人有三里之远。
他扬声问道:“不知阁下高姓大名!”
玄袍人很尽情忘我地咳嗽着,直到吐出几块碎裂的肺脏。
“吾还道是何物塞了喉咙,却是些脏器,无用之物!”玄袍人揩去唇上的血,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异常漠然。
他远远望了鹿正康一眼,也高声回答道:“汝可称吾,曳霜客!”
鹿正康点点头,“你叫我鹿缘罢。”
曳霜客呢喃了几句,笑道:“不差劲的名字!”
“法号而已。只不过,我还有一事不解。”
“但说无妨。”
他们二人,就这样,互相隔着一段遥远的距离喊话。
“阁下,可是来自天外?”鹿正康问道。
“正是。”
“天外的世界,还多吗?”
“多是漏船扁舟,不似此间繁盛。”
鹿正康点点头,“有机会,我回去将彼处的生灵接过来的。”
玄袍人又咳嗽起来,四处的疾风胡乱吹刮,掀动他的袍子,身体上无数的眼眸已经闭合。风中夹带着焦糊的臭味,以及低沉的笑声。
“汝,很有趣。”
……
伏兮兮等人躲在山洞里,连天的海啸撞得山峰抖擞,巨响连绵好似天地将覆。
“佛子的掌法,好——可怕!”伏兮兮苦着脸,“这也太厉害惹!”
道士撇撇嘴,“不厉害能叫佛子?”
白子墨无奈,“我记得你的名字是叫平安,而不是贫嘴。”
道士眼珠一转,扭过头含情脉脉地看着剑客,嘴里哀哀戚戚地唱起来,“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
剑客听他用公鸭嗓唱闺怨词,头都大了,“打住了!大潮停了,咱们出去看看战况如何啊。”
他们三人出了山洞,再次爬上山顶,却发现原本周围的海洋不知何时成了陆地,四处望去,海水被远远地推开,在天边形成了一段白线。
“真是沧海桑田,不过这海水终究会冲回来的吧?”
他们三人所在的海岛,露出了基座,仿佛是支撑在竹竿上的陀螺,看着岌岌可危。
“佛子他们在那!”伏兮兮眼尖,看到了那个红热的凹坑。
海底没有昙花,无法传送,好在他们三个也不敢凑近围观。
“佛子好似在聊天呐。”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