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心音,在脑海中沸反盈天。
[喜欢你啊,宝宝。]
再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在内心深处倾诉过无数次的喜欢,不知何时而起,但永远不会停止。
[所以无论如何也不会伤害你。]
[想和做是不一样的,我会克制住。]
[所以,阮阮……]
[可不可以……不要怕我。]
轻柔无害的心音,碎雪般簌簌落下。
阮语手足无措地瞪着顾修寒,满眼迷茫。
脸颊不知什么时候重新烧了起来,漫起粉粉红红的,艳丽的一片,连当事鱼自己都没有发现。
顾修寒看着他,怜爱又疼惜。
早知道分化后阮语的读心术进步得这么快,无论如何都该更谨慎一些,更竭力克制一些。
至少……不能暴露得这么突然。
顾修寒反差太大,阮语脑袋里一团浆糊,捋不明白,圆眼睛朝顾修寒瞪去。
都怪顾修寒。
怎么会有人一边塞了满脑子奇怪又下丨流的念头,嘴上的解释也硬邦邦的气人,一边在心里默念着那么温柔的话啊……
语调也那么小心翼翼。
像掬着一捧即将消散的海上泡沫,唯恐呼出的气流将它们吹破。
搞得他都不确定该生气还是不该生气了。
可能也就只有顾修寒会这样吧。
被阮语治疗了这么多年,顾修寒已经基本正常了,但开口表述情感时仍有些困难,最热烈与最细腻的那部分情绪全郁积在心中。
“如果我对你的感情令你感到不适,”顾修寒敛眸,薄唇机械地开合,“我很抱歉。”
“我没有不适……”阮语抓住重点,先反驳了一句。
说不适程度好像太重了。
如果换成其他人,比如上次秦钺在他面前胡思乱想,阮语会感觉身上像爬了一群蚂蚁一样别扭。
那才叫不适。
顾修寒想这些,和别人想这些是不一样的。
戳破这件事后,阮语主要是震惊和害羞。
毕竟人鱼不会满脑子废料,人类的谷欠望对人鱼来说太浓稠也太激烈了。
还有一些别的,阮语一时半会儿说不明白,让他恼火的关键原因细究起来十分复杂微妙。
于是他认认真真地琢磨起来,连脸蛋都跟着绷了会儿劲,才终于把思路捋清晰了。
“你想错了,我不是气你喜欢我……”
再开口时,阮语的嗓音软软的,透着许多不解和委屈。
真的不是因为被喜欢而生气。
“真正让我生气的是,你喜欢我又不是一件坏事,为什么要闷在心里不告诉我,也不努力求偶?你只知道故意撵开我,疏远我,对我摆臭脸,再偷偷幻想那些让我害怕的事……”
“喜欢我的话,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