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躺在床上,一人坐在软榻上,气喘吁吁。
祈夜阑起身,朝宋曜走来。
他只身穿里衣,及腰长发倾泻而下,肩宽背直,泛红的皮肤蒙上了一层细汗,双眼细长,嘴唇殷红,喉结上下滚动。由于过热,他已扯松了衣襟,露出了形状优美的锁骨,和膨起的胸肌。
脸明艳似妖,身材却给人强烈的压迫感,他的身影压迫着宋曜,宋曜往后挪了几分。
“你、你干嘛过来?”宋曜问,声音有些惊慌。
祈夜阑站在床边,微微眯眼俯视着他:“师尊,你还醉着吗?”
宋曜摇摇头:“酒早就醒了。”
“如此甚好。”祈夜阑勾起嘴角。
下一刻,祈夜阑犹如高傲的猎食者,将猎物逼得后退。
他轻轻挑起一绺乌发,细细嗅闻。
脸上带着放肆、张狂的笑:“师尊啊,本座现在,不想管你到底喜不喜欢本座,不想知道你是否将本座当成纯粹的工具,不想再去烦恼你是否真的渴望本座……本座此刻只想……”
他的唇轻轻贴上宋曜的耳廓,炽热的气息涌入宋曜的耳膜。
他轻轻说了三个字,这三个字,也只有师尊能听见了。
鼎俯身,乌发如瀑布垂下,双睫低垂,犹如一条黑蛇,正优雅地垂着脑袋啜饮山中清泉。他吮饮了好一会儿,将清甜的汁液吞入喉咙,那味道实在令他上瘾,他情不自禁地轻咬了起来,好像在慢悠悠地,吃松软的桃花糕。
鼎顺着缭绕的魔纹摸上去,遇到殷红,又是揉,又是提,又是挑,甜美的声音激励着他,蛇的形态在皮肤上显现,光滑的鳞,纤长的信,俏皮的尾,嘶嘶的声音从喉咙溢出。
师尊修长的手指又一次没入了他的发,好像想将他拉起来,最终却摁了下去。
一阵漫长的战栗。
祈夜阑贪婪地凝望着眼前美景,只愿将这摇曳的雨中桃花,永远镌刻在脑海中。
迷蒙之际,师尊在昏暗的烛光里,用双手感受鼎的面容。
汗湿的额头,骄傲的眉骨,挺直的鼻梁,柔软的唇……
这是鼎。
这是祈夜阑。
这也是任西暝。
是他的弟弟。
比他小六岁的弟弟。
他难以接受,难以置信,难以控制,难以思考……
确实难以思考……
因为所有感受,都碎了。
碎成了五彩斑斓的玻璃片。
一切理智都不复存在。
夜雪停了,天际渐白,屋内总算停歇。
可到日上三竿,竟又开始嘎吱嘎吱作响。
一条白皙的手臂伸出帐外,想要捡起落在地上的衣裳,却又被拉了回去。
若不是缘起敲响了桃花水云间门的房门,这对师徒怕是把吃饭、上课忘得干干净净。
不知不觉,已是第二日午后了。
编了个身体不适的理由,缘起先行离开。
卧房内,徒儿贴心地帮师尊沐浴更衣,他的师尊还不愿跟他说话,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师尊暂时还站不起来,去哪儿都得徒儿抱着。
徒儿一边给他穿衣,一边数数:“一、二、三、四、五……五次还是六次呢……”
话还没说完,硬邦邦的枕头已经朝他飞了过来。
徒儿眼疾手快,接住了枕头,马上又开始装乖,蹲在床前抱住师尊的腿:“师尊,我错了我错了……不过……师尊还没有告诉我,昨夜为什么强吻我,为什么要在非修行期间门与我修行,为何愿意与我做到最后?”
宋曜俯视着像狗狗一般乖巧的徒儿,轻轻揉他的发。
此刻的他已经全然冷静,已不再像前阵子那么纠结,那么迷茫,那么抗拒。
他已经很清楚,自己确实被祈夜阑吸引了,对祈夜阑有欲,确实无法容忍他和别人在一起。这里的祈夜阑,当然与任西暝是等同的。
他便道:“因为我想要你,你便只能属于我。”
这句理所当然、嚣张无比的话,简直让祈夜阑心惊肉跳。
一开始,是狂喜,但很快,又是更多的烦恼和担忧。
你想要我?想要的到底是身为鼎的我?还是真正的我?你为什么想要我?是出自于自身的感情吗,还是说,是因为主和鼎的关系,让你出现了虚假的欲?是因为我比别人对你做了更多,你才被我吸引,其实其他人也可以?你现在想要我,明天还会想要我吗?你会一直想要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