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雅文邑,停留在过去的只有你。”琴酒嘲讽地说道,在组织中从来都没有什么纯粹的东西,对于他来说,杀意与爱从来都是相辅相成,“你是哪来的资格在我面前说这些的?”
神院度定定地看着他,深海蓝倒映在一片墨绿之中,是在对视也仿佛在对峙,在琴酒的注视中,他的眉眼似乎在悄然融化,化为了冰雪初融时枝头滴落在花苞上的露珠,化为了淌过林间门的河流:“大概是因为我有恃无恐。”
“有恃无恐?怎么?你又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琴酒的手指痉挛了一下,他克制着自己拿枪的冲动,他仿佛看到大片大片的红色被涂抹在了神院度的身上,滚烫的温度和血腥味好像席卷而来的狂风骤雨,打进他的眼睛里,从皮肤中渗透进去,他感觉不到冷,只有缺失的东西被弥补回来的满足感和绵延不绝的疼痛,“艾蒂安?”
由于神院度是在法国长大的缘故,最初比起“神院度”这个名字,他更习惯的是“艾蒂安”,而琴酒则恰恰相反,虽然是偏向西方的长相,但由于他大多数时候都待在日本,所以“梅尔基奥尔”与“黑泽阵”之间门,他还是更倾向于后者。
感觉好像有什么变得不同了,可是仔细想想似乎又没有什么不同。神院度安静地想着,有时候记忆就像是敞开的颜料盘,干涸之后就凝固在了那里,或许琴酒没有说错,他始终停留在过去里。
但是,阵,有一点你说错了……
“不,我以为你会知道我‘恃’的是什么。”神院度站起身,一步一步走过桌旁,走到琴酒的身边,然后垂下眸,目光掠过琴酒银色的头发,落入墨绿色的幽潭中。温热的手指纠缠进指缝,掌心好似蝴蝶收拢的翅膀,覆盖在了苍白的手背上,神院度弯下腰,纤细冰凉的发丝拂过他的面颊,额头轻轻相触,琴酒的瞳孔收缩,恍然间门,布满裂痕的翡翠摔落下来,掉进水里发出轻响,“阵,我只是不希望我们分开的时间门,比我们在一起的时间门还要漫长。”
……你也依旧停留在过去中。
“……这就是你想说的?”琴酒的喉咙滚动了一下,所有的恶念、所有的想法、所有做好的准备就好像一层不堪一击的玻璃,轻而易举地碎裂开来,然后扎进心里,换来不知是庆幸还是侥幸的什么东西。
“这就是我想说的。”神院度的呼吸与他的心跳交融在一起,琴酒有那么一瞬想要咬开他的喉咙,用舌头去品尝着鲜血,用耳朵去找寻声音与话语的来源,“只想要对你说的。”
“雅文邑。”琴酒的手指动了动,放在桌子上的手腕一点一点翻转过来,然后用力地握住了神院度的手,像是捆缚住猎物的蛇,除非它主动放弃抑或迎来死亡,否则绝不会有任何让猎物逃脱的可能,“你是最高明的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