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是否选择扣除锚点世界门票20000两进入指定时间点?】
【是!】
在攻破上京临潢府的时候,戚寻就已经见到了这个锚点的出现,只是她此前想着不能半途而废,总归还是要正式见到宋金之战落幕,那个世界的发展线路彻底走向与原本的轨迹不同的方向才好。
现在便不必想那么多了,去看看周芷若去!
以周掌门这三字来称呼这位能被系统判定为起义军领袖的姑娘显然已经不太合适了。
现在该叫周将军。
戚寻切入副本后所在之处,正在她彼时退出万安寺副本的武当山下。
她倒是挺想上山去见一见张真人的,毕竟像张真人这么慷慨又人品正直的实在是不多见,但她想了想又放弃了这个打算。
神水宫在此间营造出的形象显然是,虽避世却并非对世上的发展一无所知,只不过是并无意在人间牵扯太多而已。
若是真跟张三丰打了个照面,却谈起了戚寻并不那么清楚的蝴蝶效应影响之下的情况,那她到底应该怎么回答呢?
还不如先不见算了。
自武当山下过的时候,戚寻改容易装换了个混在人堆中完全不起眼的样子,便听闻张真人将武当山暂时当做了一处收容流民的据点,这倒的确是这位武学宗师会做出的举动。
但她没在此地多加停留,而是继续朝着东南方向的襄樊荆门一带行去。
这一路上她也正好打听打听周芷若的动向。
正如她此前在被戚寻带到汴京的时候所说,元军将领答失八都鲁试图招募官吏为己用,被周芷若等人所杀,汝阳王察罕特穆尔分兵四路出兵平叛,其中往荆州一路来的正是王保保。
历史上的王保保,或者说扩廓帖木儿的确是个本事人,甚至被朱元璋称为天下奇男子。
在他与后来成为元朝新帝的爱猷识理达腊会合于和林,试图重新匡扶元朝大业的进程中,一度在漠北一战击溃明军万人,保住了北元命脉。
如此说来,这个从洪武帝这里做出的评判是并没有什么问题的。
察罕特穆尔遇刺身死,扩廓帖木儿继承其麾下兵马,以“小总兵”为号的时候,甚至还不到二十岁。
但现在在这个平行时空,先有在元朝皇城之外的相遇,后有戚寻这行来一路之间打听到的元兵动向所见,王保保看起来好像没有这么本事的样子。
也的确是可以将此王保保和彼王保保区分开来的。
历史上一路做到元廷河南王、中书左丞相的扩廓帖木儿是察罕特穆尔的外甥,又被收为养子,而并不像是在这个世界的设定里,直接便是赵敏的兄长,察罕特穆尔的亲生儿子。
在戚寻抵达此间之前,被周芷若说过颇有些轻视于她的王保保,也的确是已经在她的手里栽了个跟头。
元廷所能仰赖的领兵之人,无外乎就是答失八都鲁父子和察罕特穆尔父子。
按如今的时间线,王保保还未成为太子党,太子和元顺帝之间的父子离心就已经因为元大都的那一把火而彻底被引爆,继续顺着这条线下去的可操作余地不大。
但身为察罕特穆尔之子的王保保和答失八都鲁之子的孛罗帖木儿之争,却已经在此时浮现出了端倪。
答失八都鲁死于襄阳,孛罗帖木儿有为父报仇之心,势必与王保保争夺此行出兵归属。
因为察罕特穆尔的话语权,王保保出征的位置得以保全,却也无疑激怒了孛罗帖木儿。
周芷若虽然手握武穆遗书九阴真经,与明教联合后正好分派在她手底下的常遇春也绝对可以算sr以上的优质将领,但她其实并不打算将他们这一路来聚拢的人力过多消耗在此战之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跟雷媚在前往析津府的一路上学到的卧底策反功夫,周芷若让人潜入了孛罗帖木儿的麾下,没少从背后给王保保添堵。
在一方为反抗元兵压迫,说是勠力同心也不为过,而另一方却有人在暗中拖后腿的情况下,她的这种想法也诚然没落空。
而在正面战场上,凭借析津府一战她请教得来的经验,和常遇春的支持,足以让她给头一次带这个数目人马的王保保一个迎头痛击。
此时距离戚寻将周芷若带去北宋长长见识,已经又过去了小半年。
领兵而来的王保保两次落败于周芷若的手中,又被她有意放走。
这种近乎耻辱的情况,在后方还有个孛罗帖木儿干扰后勤,甚至送来了一封很有“你不行就换我上”意思的书信的时候,又飞快地让仇恨被转嫁到了另一方的头上。
周芷若则拿捏住了人心和战绩,趁此机会进一步扩张了自己麾下的人马。
这才是为何戚寻会收到她已然成为一方起义军首领,甚至能被称之为一处锚点的消息。
下一步她又利用襄樊之地和武当山所在的十堰相距不远的地理优势,将麾下要员的家眷混杂在流民之中,往武当山送了过去。
借了张三丰这位武林高人的庇护,便足以确保,元军可能做出的刺杀或者制约行动都将毫无用武之地。
而当戚寻无声无息地在星夜掠入了军营,看到的俨然是一片军容整肃,不像是一支起义军反而像是一支正规军所呈现出状态的营地。
周芷若在彼时见缝插针地朝着宋军将领请教得来的经验,和她从戚寻手里得到的医书,显然对此做出了不少贡献。
这样的军营状态,在戚寻以一个看着周芷若成长起来的协助者的角度欣赏之下,也颇觉欣慰。
发现不了她的闯入可怪不得这些人。
属实是她此时的实力,连张三丰和仿佛开挂的张无忌都远远不及,哪里能指望这些刚建立起秩序的军士。
她在高处看了许久,这才如同一阵风一般掠入了还点着灯的主帐。
随着帘帐掀开带起的冷风,周芷若抬眸朝着这不速之客看去,在发觉来人是戚寻的时候,不由在眸中露出了几分惊喜来。“戚少宫主!”
戚寻比划了个让她小声些的手势。
当然在周芷若说出这话的时候,在她的帐篷周边巡逻的亲卫就已经听出了她有客人到访,而并非是有刺客闯入。
在半掀开主账的帘子,从周芷若这里得到了指令后,又带着人往后退出了一圈,以防两人有些并不想让旁人听到的对话会被她们这些亲卫听到。
戚寻方才就留意到,在最靠近主帐的这部分亲卫中,显然有不少人先前应当是峨眉弟子。
所以当她看到作为代表前来问询的人,是她在彼时救下峨眉派众人的时候,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贝锦仪也并没觉得奇怪。对方在退出营帐的时候,还对她投来了一道致谢的目光。
“你比之前又成长了许多。”戚寻感慨道。
她说的不是对方变了许多,而是直接肯定了这的确是一种成长。
戚寻也不清楚这种话术上的改变是不是因为她从水母阴姬的手中接替了神水宫宫主的位置后,也得更进一步地关照起神水宫门下弟子的心理状态。
不过当她看到周芷若脸上的笑容在闻听此话后又扬起了几分,也懒得思考其中的情况了。
比起上一次将她拉到汴京城的时候,她先前从武林走向抗元的过程中,日渐打磨出坚毅性情的改变,在这小半年间,为正式与元兵的交手所影响,呈现出了一派越发鲜明的领袖姿态。
她彼时蛰伏在眉眼之间尚存的几分迷茫,现在要戚寻看来已然可以说是不复存在了。
而在彻底随着元大都一场烈火烧掉了“既定”的命运线,又在两次击败王保保后,她已将原本的踌躇满志,变成了稳健中透着一股锐意的状态。
戚寻觉得,也实在不必将她和原本因为退婚和师门迫压走上歧路的周芷若联系在一起了。
更让戚寻觉得她此时的性格很有意思的是,她先问的是:“那边的战事如何了?”
对周芷若来说,一度往北宋末年那个平行世界的一行,简直像是一场奇怪的美梦,她在其中多有收获,方才能在今日与王保保的对峙中处在上风的状态。
但那并非是一个虚构的世界。
在与此间诸人的交谈中,她并不难看到这些人形象鲜活的细枝末节之处,所以她也自然期望他们不必体会宋朝灭亡之后元廷统治之下的汉人窘境。
戚寻回道:“你大可放心,我来此地之前,宋军已经在会宁府得胜。”
周芷若每日对着地图,如何会不知道会宁府在何处,这便是已经成功灭金的意思了。
想明白戚寻话中的意思,她这才将脸上因为问询中的担忧而收起了几分的笑意重新挂了回来,这个笑容中更有几分为自己所为而觉骄傲的意思:“我这边也不差。”
她如今固然交手的还只是察罕特穆尔的儿子,王保保也显然还未有历史上的扩廓帖木儿的本事,却也并不妨碍她一面借着激化扩廓帖木儿和孛罗帖木儿之间的矛盾,看清元廷之中内斗的格局,以图进一步掌握住对方更多的弱点,一方面借着小战的胜利,将她招募得来的兵将给训练出合格的面貌。
更重要的是,流民为何难以在短时间内和正规军作战,光是体质上的差异就可以列出那么三五七条来。
周芷若学了兵法,长进了武功,也在六大派和明教的通力合作中,将九阴真经里的易筋锻骨篇给推广在了汉人当中,却实在不会什么仙法,可以让人凭空长出肉来。
总得给她时间,在趁乱掠夺敌方的粮草中,渐渐壮大己方的实力。
如今各地起义军兴盛,平叛的四路队伍中,察罕特穆尔让王保保来负责荆州一带,正是因为关陕地带的起义因为先前的水德不兴流言,而更有一种怒浪难遏的观感,也比之荆州这种南方地界,对元大都更有威慑力。
但势如烈火,并不一定能烧到最后。
如今的元廷的确在内乱中倒过来折损实力,却的确还没到穷途末路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