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凤城微微蹙眉,似在思索着什么。
任南砚也不着急,就那么靠在轮椅里等着,作为一个人生已经到了尽头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的人,他并没有什么可着急的。
这些天过去,他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就连头脑都异乎寻常的清醒。但只有在他身边的人才知道他这短短十天到底经历了什么。
并没有人虐待或者苛待他,但对一个知道自己死期将至的人来说生活环境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刚刚落入冷飒手中的时候,他也疯狂怒骂,满心满脑子都是仇恨怨憎,但他很快就被突发的心疾击倒险些一命呜呼。之后他也曾经哀求,求冷飒找人为他做手术,找华国手给他看病,他曾经一度偏执的相信华国手一定能救他。
冷飒找了嘉州城最好的大夫替他看病,却也清楚明白地告诉他,华老现在确实在嘉州,但他带着人在嘉州受灾最严重的地方做义诊以及灾后防疫工作。而且华老也已经古稀之龄,根本不可能让他在短时间内赶路到嘉州城里来。他怀疑冷飒就是要他死故意不让华国手来,咬牙切齿地诅咒她。
之后任南砚萎靡了几天,再然后就变成现在这样子了。
似乎想开和想不开真的只有一线之隔。
“任老想要知道什么?”傅凤城问道。
任南砚看着他道,“我这一辈子…做的事情,是不是很可笑?”
傅凤城摇头道:“没有人笑话任老。”虽然傅凤城并没有经历过那个年代,但他却知道那是一个癫狂的年代,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任南砚发出一声有些古怪的笑声,“没有么?如果傅少是我,你会怎么做?”
傅凤城微微蹙眉,打量了任南砚片刻道,“或许我什么都不会做。”冷飒觉得这个回答有些奇怪,但是任南砚却听懂了,换了个问题,“如果傅少身处三十年前那个处境,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