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连急得趴在地上寻找,有飞叶落下来,划伤了他的面孔。
血沿着面颊流淌下来,目连急的哭了起来,泪水和血混在了一起,将他的面孔染红。
他失了心智,拾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就要朝着土城冲去。
后面的匡楼一把抓住了他,吼道:“不要冲动!你看天上,你看!”
目连抬头望天,黑暗的天空中,在那片可怖的飞叶旋风中央,竟隐有一团白光。
那团白光悬浮在风中,刀片一样的叶子朝着白光飞去,竟黏在了白光周围,将白光团围绕了起来。
跟着,越来越多的树叶被卷到空中,然后又都飞到白光团附近,原本狂乱的树叶,在白光旁却变得摇曳生姿,它们仿佛不是在狂风中,而是受着微风的吹拂,在树梢轻轻地摆动,好似它们还都活着。
土城内,呼兰大祭司继续念着咒语,可是他双目紧闭,额头慢慢沁出汗珠。
环绕着他盘坐的古鲁、尊者,脸色都变得很是难看,落叶飞花咒威力大,同样耗费的摩耶之力也很大,需要持续的施咒。
眼看着咒语即将完全释放,这股强大的力量就要喷薄而出,将那些反叛的吠舍农民们屠戮殆尽,可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在所有人的阿赖耶识中蔓延。
对于使用咒术的婆罗门祭司来说,一切咒术本质上是与梵的沟通,通过神灵这个中介,以利用梵的力量。
不同的神庙,不同的祭司,不同的咒术,有不同的沟通方式和沟通感觉。
但不论什么样的沟通方式和感觉,在施咒时一定有与梵心意相通之感,没有这种感觉的人,是做不了古鲁施不了咒的。
可是,呼兰大祭司和其他的祭司在某一刻,感到与梵的心意相通出现了问题,一种难以描摹的平静感笼罩在他们心头,那是一种源自内心最深处,仿佛来自于太古时代的寂灭和空无。
这是呼兰大祭司等人在修行时从未有过的感受,他们都是从萨丁神庙出来的,都是服用苦西梨草来提升自己的感知,或在森林中,或在湖水里,或在大雨中去察觉世界,这个世界喧闹、复杂、混乱,是梵的一场大梦,是毗湿奴的肚脐莲花,是湿婆的一场舞蹈。在这嘈杂的感知中他们触摸到了一丝与众不同的东西,揭开了世界秘密的一角,从此与神灵相伴,得梵之力量,晋修行之位。
可是,这种寂灭和空无,从未有修行之人体验过,因为这与修行之道是相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