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天早早就黑了，农家这个时候都没什么活干，安省现在的冬天可比二十几年后的冬天冷多了，夜间温度更低，零下十多度，耳朵能给你冻掉了。

家家户户都早早上床蹲被窝，暖暖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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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家老屋。

卞老头坐在屋里地上用柳条编箩筐，蔡老太在角落柜子里摸摸索索半天，拿出一个手绢包裹着一团钱。

蔡老太小心翼翼地一张一张摊开，

“老头子，家里还有1200块钱，老唐家要的666块彩礼和电视机能出得起，老三的事能早点办还是早办了好。”

“好啥好啊······早前说是要盖四间大瓦房，以后有孩子老人住着宽敞。其他东西不要求了，现在咋又要这么高的彩礼？我老卞家前头娶了两房媳妇，哪个敢要这么多钱这么多东西？那电视机是能随便要的吗？一台五六百，整个下杨村都没这么敢大开口的人家！”

卞老头闷着头干活，心里恼火小儿媳妇家不实诚。

“那能一样么？老大家的家底薄，嫁过来拿得出手的嫁妆一样没有，只知道埋头干活，有啥出息！当初我就不同意这门亲，老大家分出去好，少了累赘。反正以后咱俩不指望老大家。老二家的那是我娘家那边的亲戚，咱二小子能娶到翠芳都是老卞家祖上烧高香了。”

蔡老太一说到老大一家，气都不打一处来，一辈子土里刨食儿的命。

“老唐家家底可不薄，咱多出彩礼，老唐家为了面上好看给的嫁妆肯定不薄。到时候还不都是咱长铜的，咱俩还指望咱长铜养老呢！我是看出来了，老大家的是恨上咱老俩口了，我们做爷爷奶奶的训训自己孙子怎么了，咋还犯罪了，老大家的这时候就敢不把我们做公公婆婆的放在眼里，以后老了能指望的上？哪头轻哪头重，老头子你可别犯浑······”

蔡老太看不上老大家一家穷鬼，老大也不会来事，这辈子出不了头的命。

“老大家小丫头从医院回来了，明儿你拿20个鸡蛋去看看吧。别给村里人说嘴咱们做老人的不慈。”

卞老头想到前几天和老大家闹出来的事心里有点不落忍，再怎么说也是自家儿孙。

当时给小儿子说媒的媒人来家里提了女方同意今年办喜事，条件是又要加彩礼又要电视机，多了一千大几百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