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电话应该是杨铭打过去的。
八成是劝杨铭铭自首的。
他知道他自己犯的是什么罪过,进去了估计是出不来了。
临了怎么也得见见亲人。
“看死了,小心他中途变卦……”
梁嵘奎没有跟杨铭签合同,那么杨铭会不会改主意这就很难说了……
华国的深市,才刚刚褪去暑热。
深市郊外的车站门口,从不知道哪里的黑车上下来一个年轻人。
身影消瘦,夜色里看不清是什么颜色的宽大的卫衣套在身上,下身是牛仔裤运动鞋,头上戴着棒球帽,帽檐压的低低的。
背着个双肩包,像大多数年轻人一样,没有丝毫扎眼的地方。
只看身形,还真有些雌雄难辨。
他等不到车进站就中途下了车,也没有谁会对这么一个年轻人多看一眼。
汽车跟火车不一样,坐汽车,尤其是长途汽车,中途某个岔路口上下车的现象多的很,没什么值得关注的。
他就这么走了下来,然后熟悉的去马路对面,跟一些在这里兜揽生意的出租车司机谈起了价钱。
偏僻的地方拉客,出租车是不打表的,人家说多少钱就是多少钱。
有时候顺路还不止拉一个客人,但为了出行方便,大部分人还是乐意多掏点钱。
这年轻人跟大部分出门在外的人一样,跟出租车司机你来我往的为三五块的事掰扯了几句,到底是各自让步,年轻人上了车,出租车掉头一转弯,冲着市区而去。
迷离的夜色让这座城市更显得斑斓。
年轻人隔着车窗,看着外面绚烂的夜景,这座城市已经有好些年没有再回来过了。
出租司机是个热心人,见客人用陌生的眼神打量这座城市,就笑道:
“现在可不比过去了,这城市是一天一个样,隔上半个月不走一条道,就冒出来两栋不认识的大厦来。小伙子,我跟你说,你说的这个公安家属院,要不是我这样的老司机,都不一定找的见,那一片快要拆迁了……那家属院的人也不知道搬迁了没有。”
已经搬了吗?
他心里蓦然的有些难受起来,这是唯一一个在心里可以被称为家的地方。
自己唯一的挂念也只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