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的时候似乎做什么都是浪费时间,一不小心就又该分开了呢。
下次再见?不知道什么时候。
会不会是最后一次见面?
不好说。只能劝自己一句,活在当下。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开心,却总是特别特别短暂。
分开比较难过,却总是感情里的常态。
不见面的日子,她也和许许多多经历异地的女孩子一样,会担心亚摩斯突然失去热情,担心认真经营输给距离。
那个救过男朋友妈妈,叫席孟清的女人,其实她远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大度从容,她其实也会嫉妒,也会恐慌。
她的相貌与个性该是多少男子在梦里求的,而此刻她化身为一个从未有过的浑身弥漫着梨花带雨的落寞和委屈,能激起任何男人的保护欲和自责。
亚摩斯慌了神,起身两步跨到了对面,把早已泪流满面的她揽在了怀里,他慌乱地抽出餐桌上的纸巾,轻柔地给她擦着眼泪。
一嘴里一直重复着“别哭”“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女孩子是一种得寸进尺的生物,如果吵架闹矛盾,对方一开始就退让妥协道歉,那她就特别容易矫情委屈起来。
而且还有对方各种承诺各种哄啊,亲亲抱抱举高高!
亚摩斯微微松开了她,把系在脖子上的那枚玉观音从衬衣下面拿出来,贴在她耳畔轻声说:“洛洛,这枚玉观音我一直戴着,从来没有拿下来过、”
卞轻洛看着掌中的玉观音带着亚摩斯身上特有的清新甘洁的体香,温润而慈悲地注视着她和他。
她想起了几年前,她在机场送别亚摩斯时,当时以为以后再也不会再见到这个让她心动,让她心痛的男孩了。
所以把自己的祈愿寄托在这枚承载着福气和祥和,让人避开灾难的玉观音送给了亚摩斯,当时心里深处还是希望在亚摩斯以后的人生里,能因为这枚玉观音会偶尔想起在华国遇到的那个叫卞轻洛,生在华国,长在华国的女孩子。
她不是真正十六岁的女孩,曾经,上辈子,她经历了父母至亲的死亡,她曾不知一次地坐在他们的病榻前,等待与他们诀别的时刻的到来。
那种等待,缓慢,痛苦。
但那种噬心的哀伤缓和后,她又会继续工作和生活。
她有对已所剩无多的亲人的挂怀,还有月夜深秋对爱情的期盼和向往。
人生于她,起落沉浮,辗转离合。重生近十年,她都尽量以平常心,做能及事,已无少年时的易感冲动和大喜大悲。
但在送别亚摩斯的那一刻,她心中却有突如其来的空落和渴望,仿佛被她压抑了太久,忽然喷了出来,溢了她满心满怀。
一直等到后来,很久很久,久到在非洲雨林遇险,绝望又恐惧的那一刻,亚摩斯如勇敢无畏又无所不能的骑士一般的出现,她这才发现,原来她这些年来的心静如水和平稳淡然都是表象。
她居然仍有如此强烈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