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摩斯低下头,微微的摇了摇头,发出一声叹息,过了好久,他才说话,用一种略带困惑的语气,“对于你,我一直很矛盾,不知道是不是应该顺应自己的心情,将你大卸八块喂狗吃。但是我又担心,如果洛洛知道了,会不会不那么愿意我这么做,你对她做了那么恶毒的事情,但可能她依然希望你是活着的,毕竟洛洛最不喜欢的就是打打杀杀,弄死你,她会不会愧疚难过?嗯?你说。”
席梦清脸上的血色唰的一下子退了下去,微微颤抖的唇泄漏了她心里的震惊和恐惧,她知道她的一切伪装都是徒劳的。
这个比自己还小两岁,介于男孩和男人之间的男人说的都是真心话。
他真的一点也不在意自己,自己在他心里一丁点位置也无。
他为了给喜欢的女孩出气,甚至想过弄死自己!
席梦清低着头,死死地咬着下唇,没有说话。
“你不能那么做,不能那么对我,袁阿姨让你照顾我,袁阿姨不会想看到你伤害我的。”
自己救了你的妈妈,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
你要是能不顾你妈妈的想法,我早就不可能还完好无损地躺在医院里,继续接受最好的治疗。
席梦清仿佛搁浅沙滩濒临绝境的海鱼,突然回到了海里一样,宛如重获新生。
她抬起头鼓起勇气跟亚摩斯对视。
她想她抓住了对方的软肋,要是要是能枉顾袁阿姨,那以后袁阿姨对卞轻洛的看法绝对不会是正面的。
试问,有哪一位母亲,会喜欢在儿子心里地位超过自己的女孩呢?
报复了自己,亚摩斯和卞轻洛将不再被袁阿姨接受甚至祝福。
不报复自己,亚摩斯对卞轻洛,包括卞轻洛的家人那里,也没有好印象,更没有好果子吃。
甚至亚摩斯恋人的形象也会受损,那样他跟卞轻洛就再也回不去曾经了。
想到这里,席梦清心口那千斤重的巨石一下子化作泡沫,灰飞烟灭了。
亚摩斯回过神来,他直直的盯着席梦清一副胜利者的面孔,轻轻笑了笑,“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考虑清楚了再回答我······是谁让你把洛洛骗来纽约的?”
回答他的是席梦清倔强的沉默。
亚摩斯朝助理小吉看了一眼,“弄下去吧。”
小吉有点犹豫的问,“怎么处理?”
他朝席梦清看了看,跟小吉说,“好吃好喝的候着吧,别给弄死了,弄死了可能洛洛也不会高兴。嗯——她的伤一定要好好治疗,一定要治的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不管用什么方式,我只要恢复原来的样子!懂了吗?”
小吉愣了愣,立刻应道:“懂了!先生。”
恢复原来的样子,不惜一切代价,他有些同情地看了还处在胜利喜悦中的席梦清一眼。
这姑娘没能听明白亚摩斯话里的意思,不知道一个重度烧伤的病人想要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
除非,除非能接受一些惨无人道的特殊手术,服用一些特殊药物,这种治疗方案背后潜伏的对于人体的伤害更加让人恐怖,甚至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伴随病人一生,病人剩下的人生里,都将遭受着永远无法结束的痛苦,直到被死神青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