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稚生深深呼吸,点了点头,他隐约猜到了即将上演的到底是什么戏码了。
这种剧情一旦被观众看穿之后就显得刻意煽情又拙劣,台上表演的无非是两位……不,一位小丑而已。
他作为观众就应该坐在台下涕泗横流并大力鼓掌。
“须弥座。”橘政宗接着说,“王将应该会在那里等着我。”
“你们会聊一些什么?”源稚生抽出一根柔和七星点燃,尼古丁平复了他心境的波澜,“开发更强力的禁药、瓜分神的遗产、或者重拾制造一支混血种军队的野望?”
“如果是邦达列夫和赫尔佐格讨论的中心议题,总逃不开这三件事。”橘政宗承认了源稚生的推想,“因为那时候我们就是这样的野心家。”
“现在呢?”源稚生忽然问。
“老实说还是有一点吧,如果真的把白王圣骸和进化之路摆在我面前我还是会走上去。大概天底下的混血种没有能抵挡这种诱惑的吧。”橘政宗叹息又叹息,“但命运没有给我这个机会,只能说可惜如此也幸好如此了。”
源稚生沉默着没有回答,只是一口接一口大力抽着指间香烟,直到好像时间过去了很久,他终于微微张口,积攒在胸腔肺部中的白色烟气从嘴角满溢。
“为什么现在不会呢?”
“这要我怎么回答?真说起来也就只有一句苍白无力的解释,说人是会变得,太多年过去了我已经老了没有当年那样踩着尸山血海也要向权力王座上攀爬的决心了——我总没办法把心剖出来给稚生你翻阅过目吧。”橘政宗回以苦笑,“如果真的有答案,那可能是因为有了爱人吧。”
“爱人?”
“是啊,所深爱的人。”橘政宗抬头凝视着源稚生的眉眼,“如果稚生有一天你有了爱人你就会知道这种感觉,这一刻你所向无敌锐不可当,但你偏偏不会想去征战天下。因为你已经坐拥了天下。”
“也许吧。”源稚生聆听着过来人的教诲轻轻点头,“等那一天我应该也不会再想去法国海滩吧。”
“那时候你住近一点你或许还能常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子。带着你的爱人……”
橘政宗的这一句话没有说完。
病房的门被撞开了。
源稚生没有表示讶异,他的耳朵在此之前就已经捕捉到了一连串熟悉的脚步声。
“须弥座方向有异动。”樱靠在门边向里鞠躬,微微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