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子子孙孙无穷尽,帮了这个便害了那个,何苦来?
道君千万年不移,看不开这些才奇怪。
“他选了这条路,自然也有他的担忧,既然修的是小道,自然有那些求诸于大道的大乘修士走在他前面,就譬如武陵春在因果道上称皇的,所有与因果有关的小道都受制于她,但凡藏了点坏心,稍一做手脚,他就晋升不了了。”老妪摇摇头,“他已经很谨慎了,尽量避开大乘所修行的大道,不过修仙问道就是这样的,不可能十全十美,所以终归还是撞上了武陵春。”
虽说武陵春未必真的会对易老祖的道途动手脚,但关乎道途,再微小的可能也得慎重对待,再信誓旦旦的保证也不可信,故而对于易老祖来说,武陵春陨落,从此因果道上再无大乘道君,这才是最佳结果。
老妪只说到这里,没有提及当初武陵春陨落到底有没有易老祖的手笔,但这若有似无的暗示,让往事尽在不言之中。
“后来靖寰宇转世重修,便抛弃了当初作为器灵的器身,便与易家立下约定,道缘宗玉阙为之保管器身两千年,”说是道缘宗玉阙,其实就是易家以宗门的名义担保,“两千年后,靖寰宇自会来取。”
“至于靖寰宇的器身,喏,就是擎天峰了。”老妪说到这里,微微笑了一下,“至于这两千年之约,不多不少,就在今天,正好到期。”
最后一句在空气里震颤着,明明并不如何响亮,却隐约像是有无穷莲花绽开,使玉宇一振,虞黛楚莫名抬头,正好与站在对面的青年修士对上。
四目相对,他竟目光如刀。
“好了。”老妪好似压根没发现他们的眉眼官司一般,自顾自抚掌,“今日闲聊得够久了,咱们缘生如萍聚,如今缘尽也该如萍散,各回各家。”
虞黛楚心头一跳,看老妪真的要走,也不顾对面的青年修士了,抓紧时间问,“易家以道缘宗的名义插手,韶熙道君难道就不管吗?”
既然老妪不点破自己的身份,虞黛楚也假装不知道。
“哦,你说她呀?”老妪瞥了她一眼,慢吞吞地说,“她这人很懒,一戳一动,还非得推说一切都是缘份使然,奇怪得很。也许这次也是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