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凌回到留园,知袁隽已在劝勤阁等了自己多时,当即直奔而去,脚还未跨入,已急切开口:“袁祎然,我可是从崇志堂到敬世阁、出国子监又入大理寺,追着你跑了一大圈!你既要来,早与我说一声多好……”
萧凌在袁隽对面坐下,见其面色凝重,便收起了玩闹之心,正容问道:“可是又出什么事了?”
“这个,可能与齐国有关,劳你查探。”袁隽将一张图纸推至萧凌面前,继续道:“年前,琼州有一官员并一户药商全家皆命丧此器之下;五日前,吉安坊又有一家三口为此器所杀,其中一人是太医院药侍。”
“太医院药侍?你怀疑和四方馆遇袭有关?”
“是。”
萧凌见图纸上画的是一柄自己都不曾见过的兵刃,心下狐疑:按理说,袁隽对齐国的了解不会比自己多,几起凶案从表面看也与齐国无明显关系,何以判断凶器与齐国有关?且观其神色、听其话音,分明已笃定两者间的联系,并无丝毫怀疑犹豫。
“我会尽快着人查实的。”
“好。”
萧凌知道,事情既与齐国和四方馆有关,袁隽此刻必不太好受,便也不多留她,只道:“我先送你回府吧!”
“好。”袁隽木然地随萧凌动作,惹得对方又叹上了气。
四方馆遇袭事件转眼已过月余,各方查探进展不大,袁隽心里不安之感更甚,总觉得要出什么大事。
这段日子给袁隽最大惊喜的是姜姝。她向袁隽转递了三篇策论,皆格局开阔、遣词务实、条理清晰,这倒在意料之中。让袁隽没有想到的是,随每篇策论一并交给她的,还有韩济点评摘要和作业者家世、学历的简介,证明姜姝确实是个有谋又心细的可用之人。
顺和七年的夏天极热,冬天来得也快,未及冬月,京城已降下初雪,虽不大,却断续下了三日。袁隽自崇志堂讲学后回府,见秋水反常地守在二门处等她,心下微动,顾不得漫天飘雪,疾步快走。
“主子,丙寅回来了……”
见秋水欲言又止,袁隽知事有不妥,着急回屋,饶是已有了些心理准备,仍是被眼前之人吓了一跳。
丙寅双眼布满红丝、眼下黑青一片,双颊血口星落、嘴唇干裂起皮,身上不由自主地轻颤,见袁隽进屋便要行礼,但迈出的腿却像踩进了棉花里,踉跄着向前栽去。袁隽眼疾手快地扶住他,问:“赶了多久路?怎么熬成这样了?”
“主子,镇远大将军重伤,昭武校尉……亡!”
镇远大将军是成治父亲成珂,而昭武校尉正是成治二哥成齐,一伤一死!袁隽怔愣当场,不可置信地对丙寅道:“你说清楚!”
丙寅知事情紧急,强撑着用尽可能简洁的语言回话。
自接下袁隽指令,丙寅快马兼程赶到辽国北部皇庭见甲子,虽然需打探的消息并无明确要求,但未免误事,甲子提出只要三天,即可让丙寅回京复命,两人还约定了下一次见面的时间地点。不料,次日刚入夜,甲子便冒险找到丙寅,说了三件事:
其一,九月中,辽国一支给南庭大妃、二皇子分送冬例的车马队伍,入太元山后音讯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