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年饭演变成这般模样,谁也没有料到,宴终人散后,萧凌将袁隽用黑裘大氅裹得严严实实,而后两人并肩坐上了袁府屋顶。
“袁祎然,你家这除夕过得……豪情!幸好我萧凌也是在边地长大的,不然唱不会、舞不会,定要被祖父看不起了!”
“那我也要看不起的!”袁隽已平复了心情,此时听着萧凌的玩笑话,又极淘气地补一刀:“现在这样,祖父也未必看得……哎呀!萧诺一,不要碰我的头!”
萧凌及时用“绝招”打断了袁隽的话:“袁祎然,大过年的,你不要胡说吓我!”他是真的怕,怕在袁隽重视的亲人朋友眼里,自己真的还不够格。
“萧诺一,你若胆子就这么一点,恐怕……诶?干嘛又打我头!”
“叫你别胡说了,你还来!听不听话?不听,我可再来了啊!”
“萧诺一,你幼稚!哼!”
“那我不欺负你了,贿赂你。”萧凌取下腰间悬挂的锦袋,拿出其中的小纸包打开,竟是做成玉兰花模样的晶晶亮亮的糖,“吃了甜的乖一点,只说好话,成吗?”
袁隽取了一颗含在口中,不再说话,满嘴是麦芽糖的香甜。许久,萧凌又递过一颗,用一种委屈中带着些许期盼的眼神看她,问:“不甜吗?”
袁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接过的糖又递回到了萧凌嘴边:“甜不甜的,你自己没尝过吗?”
萧凌垂眸看了看袁隽指尖捏着的糖,复又慢慢抬眼,望向袁隽的眼睛里似映出了整个穹顶星空。袁隽这才发现自己的动作和其间意义大胆到轻佻,慌忙收回手,用最快速度将糖放进自己嘴里,又迅速给自己罩上兜帽,掩住涨红的面色,而后,目视前方,再不言语。
天寒地冻的子夜屋顶,春意暖人,风过而熏。
直到远近鞭炮声四起,盖住敲打袁隽耳鼓的心跳声,她才别别扭扭地开口说话:
“萧诺一,过年好!”
“嗯!我好着呢!倒是你袁祎然,这年过得可还好?”
袁隽觉得萧凌一定是趁自己没留意塞了一嘴糖,以至于此刻说的话也带上了麦芽糖的味道,令她生不出一丁点斗嘴玩闹的心思,便索性顺着萧凌的话,安安静静地回想了自己重生归来的这一年,带着暖暖的笑,轻声作了答。虽然四下鞭炮声正喧闹着,但袁隽觉得身边的人一定能听见,又或许,另一个曾向自己掷出猎灵枪的他也能听见。她说:
“萧诺一,谢谢你!我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