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前同他相处过多久?”薛然问。
“三年吧。”
“三年吗,感觉好像认识了十多年。”她不禁感慨。
“大概我的存在会让他念起过去,不过,”薛然说:“在我身上得到一点点的慰藉,过后的痛苦却是千百倍,
想杀了我,又下不了手,这大概就是他看见我时的心情吧。”
“啊?”闻言白锌面露异色,“不会吧,我还以为……他很喜欢你的。”
“喜欢是喜欢,拿我当做寄托,存在的形式就未必那么单一了。”
薛然说:“谁知道他是要我活着纪念,还是死了缅怀呢?”
“……不会吧。”
“放心,我不会忘了是你把我拖下水的,另外,”
薛然冷哼着瞪了他一眼,“我要是死了,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白锌心虚地笑着拍了拍对方肩膀,“别,我最怕鬼了,你可不能……”
“嗯?你手怎么回事?”
忽然瞧见他袖口一抹鲜红,薛然目色一凛。
“哦,”白锌掩了掩腕上的伤,“撞着了吧。”
薛然冷哼一声,漫不经心将他胳膊提起来看了看,“这么深的伤口,你看准了往刀上撞的?”
“哎,小伤。”他像是有些囧然地将手缩了回来。
“有没点儿常识,不知道伤口会感染?你真赶着去投胎?”
薛然盯着他,面无表情地道:“我看你还是赶紧去医务室包扎下吧。”
“没那必要。”
“扮小姑娘装可怜不是挺会的嘛?现逞什么能,你精分啊?”
“我……”白锌一哽,吞了口唾沫说:“我去,黑历史,别提了啊。”
“总之,我没活着出去,你就不能死,懂了吗?”
薛然警告的语气道,冷淡的眼睛瞟了对方一眼,手揣在夹克衫里往前走了。
望着前人的背影,白锌捏了捏自己手腕,禁不住吸了口气,
这才不过几天,她就已经从过去的身份脱离而出,气质完全不一样了……
薛然心不在焉朝电梯走着,听见身边行过的人交谈的声音,模糊听见一句,
“是安老板,安老板回来了。”
安妤!
她也回来了。
薛然正惊异着,便听见身后传来高跟鞋的声音,条件反射般后脊瞬间绷紧了。
脑子里零碎的记忆开始拼凑,她眼前闪过一些片段,仿佛看见背对着自己的女人,耳边随即响起她有些冷沉的声音,
“你又何必拘泥于过去?”
这话不是说给她的,言毕女人转过头,微微蹲下身,冰凉的手指捏住她的脸,扬起的唇角隐隐透着几分危险,
“把她交给我吧。”
薛然猛地抽了口气。
“安老板!”
“安老板!”
她听见旁人的声音,用不着转头,已然感觉到了女人身上的气息,还有那种缭绕在鼻尖,淡淡的,却好似能钻进人骨子里的香水气味。
薛然停步在电梯前,抬手按下按键,余光瞥见安妤上前一步就站在她身侧,
大概刚从外地回来,女人慢条斯理脱掉手套,又优雅地摘下了鼻梁上的墨镜,
“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感到从旁投来的视线,薛然便也扭头看着她,看着那双同姜恂十分相似的眼睛,只是眼尾上挑的弧度多了几分妖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