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比很多人都更早地发觉,想要被别人真心喜欢,其实是件很难很难的事情。
这不取决于她能做得多好,无关乎她付出过多少努力。她对过程和结果都无力改变,只能寄希望于别人的垂怜。去相信付出会有收获,不会被人辜负,这对她来说,实在是件很难的事情。她这一路走来,从没有什么能够全心信赖的人,对这种自己无法掌握主动权的情绪心存忌惮。
人是多复杂善变的生物,怎么会有人那么轻易就相信,有人会忠诚真心地一直爱着自己呢。
她始终对这个问题心存深深的忌惮,所以即便早早对谈时墨的心思隐约有所察觉,甚至可以追溯到他们刚结婚的时候,已然在最初的心动中有所朦胧猜测,但对此警惕与迷惑并存,一再自行否认,即便是在他们的离婚危机中,她真切地察觉到了这种感觉,在这段时间里,都没有想过要开口挑明。
她不知道开口要说什么,问谈时墨喜不喜欢自己?他如果说不喜欢,那她就是自取其辱,一辈子在这个人面前抬不起头;而他要是说喜欢,就会变成她无话可说,面对他有可能的反问,没法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让自己完全陷入被动。
而今天为什么突然就问出来了呢。
郑晴寒听着他在自己耳边说的话,静静地想,大概是因为,她忍不住开始相信,这个人是真的爱着她吧。
尽管她最终在提问的时候,依然只愿意说出克制的喜欢二字,不想让自己的情绪表现得太分明,就好像在渴望他的垂青。但实际上……
她是觉得自己正在被爱着的,在她漫长的猜疑警惕和摇摆不定中,不知不觉,水滴石穿,已经交给了这个人那么多信任。
她的心不受控制地想要去这么做,如果这个人真的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