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触碰,江离仿佛从梦中惊醒,仍是摇了摇头:“我不会跟你走。”
戚朝夕不自觉收紧了手,追问道:“为了向般若教复仇吗?”
“复仇是其次,何况易卜之已死。”江离道,“我必须找回不疑剑,守住《长生诀》。”
“但你为什么非得守住《长生诀》不可?”戚朝夕没给他开口的机会,继续道,“你要为归云山庄肩负责任,可责任只不过是人自己在画地为牢。既然你说宿命,说因果注定,我倒觉得《长生诀》注定要在江湖出现,不是归云山庄也会是其他门派将它带来,那就任他江湖翻覆,随便谁主沉浮,跟你我又有何干系?”
江离被他的话惊住了,一时答不上来。
“还是为了所谓的侠义?”戚朝夕轻笑出声,“江离,如今侠字还值几两钱?阿猫阿狗学几招武功,好勇斗狠地打过几架就能赢一声侠,而那真正的大侠又落得什么好下场了?程居闲一诺千金,结果妻离子散不得好死;秦征重情重义,不也是家破人亡?”
他直盯着江离,话音也近乎急切了:“你要守住《长生诀》为天下安宁而死,可天下人会感激你吗?他们不在乎你的性命,只有我在乎!”
江离肩膀被他攥得发疼,更被他的话震惊,许久才找回了思绪,却坚定地对上他的眼睛:“不是这样的。”
“什么?”
“侠义、责任。”江离再度摇头,“我说不过你,但不是这样的。”
他一向拙于言辞,也一向清醒明白。
活了这么些年,直到此刻戚朝夕才惊觉自己有股子执拗劲,心底明知无法动摇他的想法,还偏要去撞一遭南墙。
戚朝夕缓缓放下了手,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没头没脑地问:“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