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继闻言凝神,仔细思量了一番,这才接上话。
“孟德兄家世起于宦官,却能不畏人言,此其一也;胸有城府,处事果决,不计手段,此其二也;而其三,孟德兄,别人或许不清楚,而小弟我深知,你素有大志,一心为民,更是对谁当发号施令人却并不在意。这三点,就是原因。”
这下倒不是在拍马屁,本就是李继对于曹操的看法。三国时期,无论从哪方面来讲,曹操都可以率先称帝,可是他直到去世,也没有做禅位的事。不是因为他不想,而是他发现有大汉皇帝在,天下人就有了主心骨,如果他率先称帝的话那北方必然又会动荡不安。从起兵开始,到一统北方,曹操的出发点一向都是为了自己治下的安定。
有些醉醺醺的曹操听完,立马大笑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笑得眼泪都快流下来。
“天下人知我者,唯有我弟李继耳!”
止住笑后,曹操一甩马鞭,单手横勒住李继的腰便开始纵马奔驰。
耳边风呼啸着跑到脑后,眼前的视野上下颠簸,吓得李继死死拉住了马鬃,生怕一个不小心被甩飞了出去。直到回到蔡府,曹操把他从马上抱下,李继脚下发软,摇摇晃晃的走了两步后才发觉裤裆下竟一片冰凉。低头一看,下身已经被浸湿了。
这是……尿裤子了!
看着曹操和等在门口的马忠指着自己疯狂大笑的模样,李继当即捂起脸来,抱头就往蔡府里跑去,连跟曹操道个别都忘了。
“太t丢脸了。”换上裤子的李继有些欲哭无泪的躺在床上,感受着身旁炉子的温度,嘴里沮丧的嘟囔道。
自己辛苦在曹操面前树立的“神童”形象彻底毁了,太失败了,以后指不定会有人拿这个嘲笑自己一辈子。
按理说十岁的小童尿个裤子也还算说得过去,可李继又不是什么普通的十岁小童,更何况现在有了“神童”的名号。
神童尿裤子了,说出去谁会信?被羞愤耻辱的感觉充斥包裹着,李继恨恨闭上眼进入了梦乡,寄希望于睡一觉所有人都会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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雒阳的冬天十分漫长,已经快到四月中旬了,李继这才敢换下厚重的冬衣。
这几个月来,李继平日里仍是待在阁楼上看书,窦娥因为无聊也会偶尔来陪陪李继,但她对于看书的兴趣不大,所以更多时间是去缠着顾雍一起找蔡邕听课。
公孙瓒和曹操不时也会来找李继聊天,不过两人却一直没有碰过面,虽然互相都知道有这么个人,但谁也没有起过结交的心思。
公孙瓒之所以能闲的没事来找李继,是他的族弟公孙越也来到了雒阳,而公孙瓒不知何故最近在缑山书院过得颇有些不如意,便离开了书院与公孙越进雒阳城一起拜了刘宽为师。
至于刘宽是谁,他可是与那日李继刚来蔡府时遇见的杨赐同为帝师的人物,在朝里朝外的名气都很大。而且作为一个大儒,刘宽最让士子们称赞的一点就是为人宽厚和蔼,无论是谁去拜师他都会答应。
今日苏氏造纸行传来了一个让李继格外振奋的消息:藤皮造纸的实验成功了。在马忠和苏群送来新制的纸张后,李继赶忙试着书写了一下,确实非常好使,浓墨淡墨都能清楚的铺在上边。让李继在分外振奋之余,又催促了一下竹子造纸的进度。
“那些竹子在石灰水里泡了三个多月才勉强泡烂,现在第一条工序都没法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