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那封匿名信的主人究竟是谁?他又为何会知道伯喈先生与刘郃大人不和的事?”
“刘郃与蔡邕不和一事整个雒阳都是知晓的,那匿名信的主人知道,又有何奇怪。”
“既然如此,若是没有这封匿名信的话,刘郃大人被害,大家第一个怀疑的就必然是伯喈先生了吧。那伯喈先生为何还会如此愚笨,自己写亲笔信找刺客前去谋害刘郃大人?而且那封匿名信的主人又为何会知晓伯喈先生欲要行刺?”
“这……或许蔡邕本就是如此愚笨,恼羞成怒后才会想到行刺这一招,至于为何会被人知晓……则必是蔡邕谋事不密,被正义之士恰巧碰到了,又害怕自己受到波及,因此才会选择暗中写下匿名信送到尚书台。”
李继顿时感到有些失望,原本以为阳球是个聪明人,自己对他的观感还算是不错的。现在来看,这阳球就是个满腔正义又没有脑子的愣头青。
“呵呵,那方正先生,这样的话,小子还有一问,这封匿名信是如何被送到了尚书台?小子可不相信有人能在他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把信送到尚书台去。”
“关于这个,我倒是知道的,”崔烈在此时插了句话,“两天前,在尚书台刚开大门时,是中常侍程璜先发现的那封匿名信,因此才会被人知晓。”
阳球闻言却皱起了眉头,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自己的小妾就是程璜的养女,自己好友刘郃的正妻也同样是程璜的义女,两人都算得上是他的女婿,现在突然知道是自己的岳父最先发现的那封匿名信,顿时从心底产生了些奇怪的感觉。
“多谢威考大人指教,那小子也终于明白了,原来是因为一封不知怎么送到尚书台而且还不知真假的匿名信,因此尚书台便选择去搜查了身为朝廷议郎的门府,尚书台的大人们倒还真是铁面无私啊,连这种消息也不放过。”
崔烈顿时脸色有些发红,但又不好声张,毕竟他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给蔡邕下绊子,只好闭口不谈,不打算接话。
一旁的阳球却仍是不依不饶,马上又质问了起来。
“那又如何?不是在蔡府上找到了这封欲要私通刺客的书信吗?若是晚了一点半点,那刘郃现在指不定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所以现在,威考大人、方正先生,小子便要解释一下为何这张纸有问题了。不知大人是否还从蔡府搜集了其他书信或者纸张?”
崔烈点了点头,叫来了站在门口的小吏,嘱咐了两句。不一会,小吏便抱着满怀的纸张走了进来,放到了几人中间。
“那日去蔡府搜证据时,便带回来了些蔡邕亲手写的书籍,为了方便做一下字迹的比较。李继,你看这些怎么样?”
李继点了点头,弯腰从纸堆中随意的抽出了一张抖了抖,然后点了点头,满意的走上前递给了崔烈。
“大人请看,这张纸与那封信纸有何不同?”
崔烈接过后摸索了一下,然后立马抓起一旁的书信比较了起来,当即就瞪大了眼睛。
“这……这张纸比这封信纸厚了几倍有余。”
“不错,”在崔烈和阳球惊讶的目光中,李继终于揭晓了答案,“伯喈先生笔力深厚,入木三分,李氏纸行在外售卖的纸张在伯喈先生的手里却并不合适,于是小子便联系了城外的造纸行,让他们特意造了这种加厚的纸张专门供给蔡府。因此,蔡府上能找到的所有纸张都应该是这样加厚的,这封信,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蔡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