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我不该吼你的，我情绪……”沈非念咬咬牙，竭力想让自己镇定下来，可是她发现，不管她多努力，胸口都如巨石碾过般，钝痛难忍。

“没关系，我知道。”沈澜弦拍拍沈非念的肩，一如当初那般可靠，“交给我吧。”

沈非念牙关紧咬，咬到牙根都发酸，轻轻握住顾执渊的大手，小声说：“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勉强整理好情绪，沈非念擦干脸上的泪痕，向屋外的晏宗文走去。

无论何时，她仍然不肯输了姿态。

晏宗文显然已经料到顾执渊会向沈非念坦白身份，他也不想阻止，反正这事儿，早晚要说穿的。

见沈非念走来，他拍了拍旁边的椅子，“过来坐。”

沈非念坐定，理了理裙角，问，“我算是通过你的考核了吗？”

“当然，你在这岛上毫无资源和人脉，依旧可以把长老阁干得地动山摇的，这若还不算通过考核，什么才算？”晏宗文笑声说道。

“好，我愿意接下无水岛，成为族长。”

“你想得美。”

晏宗文轻哼一声，“成为族长，拿到名单，毁掉无水岛，带着你的人果断离开，你不会以为，我会让你如愿吧？”

“那你还留着我做什么，趁着顾执渊这会儿伤重，我孤立无援，正是你除掉我的好机会。”

“你怎么就不信呢，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你。”晏宗文叹气，“就像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杀顾执渊一样，他来找我做交易的时候，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不过不要紧，用人之道嘛，最要紧的不是这人有多忠心，而是他有用。”

“我看不出你现在还有什么理由留着我。”

“杀你的理由有一万个，留着你的理由，一个就够了。”晏宗文转了转身子，正对着沈非念，比出一根食指虚点了两下，“我的确很看好你。”

沈非念只觉好笑，“那我岂不是要感谢你的青眼相加？”

“不用，你不用感谢任何人，尤其是我。”晏宗文笑说，“你不是想进困蚕坊拿名单吗？我带你去。”

沈非念这下是真的不理解了，眉头蹙起。

晏宗文摊手，“真的，我不骗你，里面的卷宗你随便翻阅，想看什么就看什么，想看多久，就看多久，直到你找到想要的东西为止。”

沈非念戒心四起，“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要明白一件事，小丫头。”晏宗文却说，“我如果要杀你，杀顾执渊，杀你的这些朋友，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所以我完全没必要骗你。到了我这个位置，很多事，不必靠打打杀杀来解决。”

他起身，和和气气地看着沈非念。

“来吗，困蚕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