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
“哦,那爷您行军打仗,沈姑娘怎么办?”
“带着。”
“哦,那爷……”
“你话怎么这么多?”
“我是想问问,什么时候启程嘛,我好准备准备,沈姑娘不醒人事,那要准备的事物可多了。”
“后日。”
“欸,好嘞!我这就去找织巧收拾沈姑娘的行李,要入冬了,这衣服被子暖炉还有最重要的药物,都得赶紧备齐了,爷您别担心,我都会准备好的。”
顾执渊走进小庭院时,正好是沈澜弦离开不久的片刻间,沈非念仍坐在走廊里,安静乖巧得像个瓷娃娃。
忽然下起了雪,这是滨州的初雪。
由小至大,从细细碎碎下到了遮天蔽日,地上很快就积起了白。
顾执渊就坐在旁边陪沈非念看雪,看得两人白雪满头,如同百岁。
“要打仗了,非念,你最讨厌战事,但这一战,势不可避。”
……
这场雪连下了好几天,顾执渊出了滨州之后,一路仍可见白雪霏霏,山河着银装,天地皆素裹。
他们出城时,并未大肆声张,只与赵行建等人简单道别后,便出城而去。
赵行建原本设想的,百姓夹道欢送这番情景也未出现。
顾执渊不需要这些热闹场面,甚至有些厌了人山人海的喧哗。
如果可以,他宁可找一个清静的所在,和沈非念安安静静地相守着。
他骑在马上,见沈澜弦一脸病色裹了厚厚的披风还咳嗽个不停,便道:“你去马车上吧,马车上暖和舒服些。”
沈澜弦咳了两声,摇头,“不去,看见她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就来气。”
“你跟我说个实话,她还会醒过来吗?”顾执渊问道。
“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就不会这么生气了。”沈澜弦气的不是沈非念半死不活,气的是他自己穷尽所学也唤不醒她,气的是他自己的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