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欢吃痛,皱眉哼了一声,何长暄连忙放下,轻声道:“女郎,有人跟着。”
荀欢止住自己想要回头的动作,气极道:“定是阿兄派人跟着我!”虽是这样说,她脚下却不停,雄赳赳气昂昂地朝前走。
何长暄举步跟上,尽心劝她:“回去吧。”
平康坊鱼龙混杂,这里有回眸一笑百媚生的高雅美人,有为美人一掷千金的五陵少年,自然也有不服教化的胡人与乞儿。
云泥之别。
荀欢哼了一声,眉间尽是娇纵,一脚踏进平康坊的地界,反正来都来了,她逛一圈再回去,也不枉此行。
至于阿兄……以后再说吧。
她懒的再去想,平康坊香风阵阵,娇语不停,迎来送往尽是女儿香。
荀欢眼尖,瞧见一个经常出入含元殿的阁老,扶着一个戴着幕篱的女子上了轿。她瞧不清那女子的长相,只能看见那双玉骨纤纤的手,惹人生怜。
平康坊中的女子是可以应召出局的,男人们以此为风流韵事。荀欢见怪不怪,却还是忍不住道:“男人的红颜知己可真多,我一定要寻几个面首养在府中。”
她看向依然目不斜视的常鹤。人如其名,身处平康坊,他依然优雅的像一只仙鹤,不受世俗烦扰。
仙鹤面色淡淡的,见她望过来,这才冷声问:“女郎有何吩咐?”
“看看你有没有看别的女郎而已。”她继续往前走,“若是看了,便剜了你的眼睛。”
他是个闷葫芦,荀欢又是个话多的,只好委屈自己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闲聊:“听说你家道中落?”
“是,幼时家中生意赔了,阿耶阿娘经受不住打击,都去了。”常鹤三两句讲完了,脚下没乱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