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欲翻读第二篇,就听苏小小在卧室里唤他:“王右丞,你进来吧。”
王右丞将日志揣进怀里,拉开纸门走了进去。卧室里更是清幽别致,尤其是衣架上挂了件价值连城的缂丝秀罗裙,妆奁台上摆着一套不菲的点翠首饰,另摆着六副剔红浮雕的屏风。
“喵了个咪的,单这几件东西,就足够让一千户人吃好几年的了”,王右丞惊叹。
苏小小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只穿了件半透的纱裙睡衣,两只软乳撑着的大红肚兜若隐若现。她一溜烟钻进了牙床软被里,也不放下幔帐,不好意思地说:“你还是在这里守着我睡吧,这样我才能安睡。墙角斗柜里有不少甜点,任你吃完。”
王右丞取了块糕,填了肚子。见她困意十足,仍心有余悸地在翻来覆去,不肯放下警惕入睡。于是解开三味线,坐弹起一曲《天仙子》。他以剑气运于琴线,琴音更妙,空灵似小珠落玉盘,和着窗外的风声雪声,不久便将苏小小劝入了香梦里。
他端来一盏小灯,又切了壶奶茶,颇有“雪沫乳花浮午盏,人间有味是清欢”地赏起窗外梅园的雪来。
不过片刻,未曾再翻日志,竟也昏昏地睡了下去。
梦中,那仙女姐姐又现了身,抚弄着那把三味弦琴说:“再不醒来,小命就没了。”
王右丞望见她,心知自己在梦中,诧异地问:“此话怎讲?”
她拉起琴弦,锵然作响,轻轻说:“你醒来就知。”
“你走了,我就会醒来,老规矩啦”,王右丞道。
她摇摇头,“若能这样醒来,明晴也不会死,也许今天就轮不到你做我的有缘人了。”
王右丞一点就透,惊说:“难道我中了鬼术,现在昏睡不醒,马上就要被吃了?”
琴旁再无人,仙女姐姐已然走了。
王右丞知她断不会骗自己,大喊大叫起来:“喂,你就这么走啦?!你好歹提点我一下啊!”
怎么醒来,怎么醒来?!王右丞着急地不断拍打自己的脸,但梦中不痛不痒,显然无用。梦境中,屋内景色依旧,苏小小仍躺在床上酣睡。但这一切都是梦里假象,实际屋里不知发生了什么变化。
“须得有个外界的东西打醒我!”
王右丞在梦里忽然跑向牙床,掀开软被,一把扯掉苏小小的纱裙,手颤颤巍巍地伸进她大红肚兜里。
“这只是梦,是梦,不是真的!她现实里还躺在被窝中呢!”他不断叮嘱自己。
苏小小玉体横陈在眼前,屋内立即响起机械小人的声音,“嘎啦嘎啦,我这有个骰子,你随机说出一个数字,我送你个好玩的东西!”
王右丞大喜,牟玉送他的调皮盲盒果然察觉到他色心大起,兀自发动了起来,于是大喊道:“我这次还要7,还是要7!”
啪嗒,是盲盒打开的声音。
“快快轰醒我!”王右丞疾道。
脸上忽然吃痛,房间混沌不堪起来,梦境一阵阵涟漪。他捂着脸再睁眼时,盲盒里的小人正握着一把巨大的镰刀在割自己!
“果然是盲盒啊,每次打开后的东西都不一样!”
盲盒恢复原貌又跳入纳戒里,王右丞扫了一眼屋子,吓出一身冷汗。
此时天黑如墨,宫灯已全灭了,只有惨白的萤萤雪光渗在屋内。屋内哪里还有什么香味,夜合花魁身上的那股鬼臭,熏地他止不住咳嗽。更瘆人的是,五彩斑斓的复眼瞧见,半个男人的身子正缓缓从墙上一幅旬邑彩贴剪纸画里蠕动出来!
男人睁着双大大的眼球,正怪异地望着他。
这人是鬼!
王右丞大骇,立即从纳戒中召出短剑,寒冰剑气甩出圆月弧线,跳斩而去。
画中之鬼,挥手一拳打在剑光里,毫毛无损地把他打倒在地。
王右丞卜一落地,单手撑着身子,短剑如夜中流星攸地捅在那人眼球上。
“好快的剑招!”鬼开了口。
但他眼球硬如金刚石,王右丞奋力一剑居然戳不烂它!
寒冰剑气悉数发动,瞬间将鬼半个身子冻成了冰块,整间屋子也顿时冷如冰窖。
“寒冰灵气?你小子毫无灵根,居然能发动寒冰属性?”鬼在冰中仍自由说话,脖子扭了扭,挣碎了冰块,铁拳若电地砸来。
王右丞右眼中的颜色鲜艳欲滴,这鬼的拳头在他看来慢如蜗牛。他轻松躲开,双手握剑以青城九剑里最刚猛的‘尖峰削翠’劈在那鬼的头顶。“翁”地一声,如持铁棍敲在铜钟上,王右丞短剑脱手飞了出去,而鬼连一根头发也未断,寒冰剑气也被他一拳挥散。
摩柯允谷在眼中大呼:“这货是个魑魅魍魉级的鬼,简直像个铁人,我们快逃!”
说话间,鬼如一条虫,蠕动着从剪纸画里爬了出来,拍着脑袋说:“你这小子的眼像个花大姐,很有异能,居然能轻易捕捉到老子的动作。我待会摘下来,可要好好咀嚼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