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山风过,惊起几只雪鸮。它们扑嘞嘞掠过,在清脆的猿声中,又急匆匆扎进了黑压压的深山。
三只黑熊崽摇晃着肥嘟嘟的屁股踱在了小径上。它们站成一排,齐歪着脑袋,好奇地瞅着小福女,而小福女亦侧着头看它们。
不多时,三只熊崽惨叫起来。小福女骑着一只,左手箍着一只,右手揪着第三只小熊的耳朵,在小径上来回奔驰,朗声笑问:“老大,你觉得我同时养三只小熊做宠物,医仙馆会同意吗?”
王右丞指了指不远处的深林,干巴巴地道:“窃以为,你最好先问问它们的老子娘同意不。”
“篷!”
“篷!”
伴着巨响的脚步,身边山地颤抖起来。碎石滚落,落叶萧萧,两只圆彪彪的蓝眼睛亮在了林中,一头大如小楼的母熊挤了出来。三只小熊流着泪,‘愕呀、愕呀’地哭嚎,扒着小福女不让她走。
它们好似在说:“我家大人来了,揍你喵的!”
母熊咆哮一声,拍断了两株碗口粗的树,狂啸着扑向小福女。
小福女眨巴了下眼,身边白影一闪,王右丞已率先逃了。
“啊啊啊~”小福女身上攀着三只小熊,边跑边喊:“老大,你不运行剑气,是跑不过这头大母熊的。快快将缠在我身上的三只小熊打飞,咱们一起逃。”
王右丞回头一看,大黑母熊已追至小福女身后二三丈远,疾甩了一句:“无妨,无妨啊,福儿姐!我只要跑地比你快就行!”
三只小肥熊像葫芦一样坠在地上,小福女一个趔趄摔倒,未及挣扎地爬起,大母熊像座小山一样压在了她身上。
小径上,小福女惨叫起来。
不多时,大母熊领着三只大仇得报、气宇轩昂的小家伙又溜进了林中。王右丞拍着被揍得鼻青脸肿、正趴在草堆里哭的小福女,安慰道:“你打了它三个孩子几十巴掌,人家只挠了你十几下而已,还是你赚。”
小福女嘤嘤哭泣,捏出丹药吞了,恢复成俏丽的容颜,委屈地斥道:“你是故意见死不救哒!”
王右丞笑不迭地说:“让你好好回忆弘茜发疯的经过,你偏要挟带私货,讥我是恋脚癖。呼呼,吃苦头了吧,哈哈哈!”
小福女抓了两把草扔向他,气道:“我还说自己杀人不眨眼哩!公孙姨娘悄悄问我,吃了脚趾上的油彩会不会得病。我又撞见过,你紧握着小乔儿的脚。你不是癖好女孩儿的脚,是什么?知道易,勿言难;知而言之,所以之人也,我是实话实话!”
王右丞蹲下来,捉住她脚儿,笑道:“你既这么说,那我也不藏着掖着,这就闻闻你鸦头罗袜的味。”
“刚踩了熊粑粑,你先吃了它罢”,小福女翘头履蹬在他脸上,爬将起来,咯咯笑着跑开。
王右丞去追她,两人嬉闹着跑出了山谷。
及传送在桑虫上师的道场附近,王右丞才问起她:“福儿姐,你刚才讲弘茜发疯,那她后来怎么样了?”
小福女拽着他蹲在一丛草里,手指按在唇上,示意他噤声。见四下无人,才悄声说:“五年前的仲夏之夜后,我拉了婆婆去瞧弘茜。婆婆说她精神受了刺激,寻常药物已治不好了,便将她独留在抱厦中,将我带回了道场。婆婆亦颇懂医术,时常去给弘茜瞧病,我也跟着去了几次。只是弘茜总不见有起色,经常呆在黑漆漆的屋子里,说有什么影子要害她。再到入秋时,我被送去了医仙馆,就再没见过弘茜几面。”
说完,她拢了些枯树枝和蒿草盖在二人身上,警惕地望向道场上的宫殿。
“影子、猪笼草、阿史娜、眼中有代号的鬼、除草任务、下殿七、弘茜说的那句‘梦中的女人’,桑虫上师的道场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王右丞被小福女死死按在地上,心中升起很多个问号。
弘茜像是神仙姐姐的上一位有缘人。明清日志里的影子与花妖是一齐出现的,他们似乎又缠上了弘茜。但为何不杀她,反而逼她发疯呢?
第一个发布除草任务的人是谁,这人又如何得知有一朵恐怖的花妖在皮皮花海呢?他会是神仙姐姐有缘人中的一位么?
弘茜还被咬了,怎么会有人咬她脚踝哩?难不成那人与我有共同的癖好,都爱姑娘的纤纤玉笋?
200年前,阿史娜最后的结局如何?
70年前的猪笼草花妖,为何又在皮皮花海里?
“这些疑问,只有去一趟抱厦才能解开”,王右丞心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