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他缓过劲儿来,训师却又给他喂了颗冰凉的药丸。紧接着,火毒和寒毒药性相冲,毒性却又不融合,于是,炽热与冰寒在他体内交织,蹿来蹿去,把人折磨的紧。
那种冷热交替,蚀骨焚心的滋味,给他扛过一个个失眠难熬的夜晚。
他都快痛习惯了。
有时候,段景蘅想,其实能够一直这样下去也不错。
至少受过这些,换来的是助圣上稳固江山,大豫朝百年基业繁荣昌盛。
“嗯……”段景蘅闷哼一声,这种滋味,仿佛有人将他从中硬生生劈成了两半,慢慢地又给他合上。
紧接着,却又将他身上的痛苦一点点剥离。
他的手心仿佛抓住了什么东西,那么热烈,诚挚,而又温暖。
令他心安。
那是一个女子模糊的笑脸。
“是……什么?”段景蘅低低呢喃着,脑中一阵钝痛,悠悠醒转过来。
第一眼看到的是头顶熟悉的床幔,意识到现在是在自己的屋子里,回想起方才梦中的场景,下意识就要举起自己的右手查看。
“嗯?”好像有点重,是被什么东西勾住了?
仔细感受了一下,段景蘅又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原来不是他被什么东西勾住了,而是他紧紧抓着人家的手不放。
而看清了那个“人家”的脸之后,段景蘅的脸色变了好几变。起初是有些不自在,后来就几不可闻地红了红,然后轻轻咳嗽一声,用以掩饰尴尬。
宴蓉……她怎会在这里?
分明记得昨夜他追查那个神秘人,一路狂奔至摘星寺,线索却断在那里,然后,便很巧合地碰见了宴蓉。
差点忘了,他的世子妃是顶爱凑热闹和猎食的。想来,在那里碰见也不稀奇。
然后他们一起离开了摘星寺,在护城河边的茶馆里他突然毒发,此刻出现在自己屋子里,应该是丹琴他们把自己带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