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景蘅用一种笃定的语气让她放心:“她们不会发现的,别担心,你早些休息,我去去就回。”
宴蓉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只是在目光触及那双深不见底却又温柔得仿佛能掐出水来的眸子之时,忽的也来了信心,立马就与他同气连枝了。
“那你早去早回,一切小心。”
皇宫,养心殿。
入夜,宫人刚掌了灯,映出四周颠龙覆凤的鎏金柱子,上头镶嵌的各色宝石和精美非凡的纹路,都能看出这不是一所寻常宫殿。
在在内殿书案中央后方,大豫朝的皇帝正坐着,面前摆着一捆刚批阅完的奏折。
奇怪的是,奏折已经处理完,圣上却并不急着唤宫人来服侍就寝,反而命人灭掉几盏灯之后,屏退左右,只留一名心腹太监六安在旁随侍。
而自己则静静坐在书案后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宫门外的方向,那模样,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一边等一边时不时按按眉心和太阳穴的位置,眉头紧皱,看起来并不好受。
也是,皇帝膝下已育有多名皇子公主,这般年纪还为国事劳累至此,自然身体是要有亏损的。
“陛下,已经快亥时了,怕您身子扛不住,要不奴才先扶您进去休息,等人来了奴才再去通传?”
这位也不愧是大豫朝百年来第一明君,饶是心腹太监这般劝了,也只是摆了摆手,虽然没说话,皇帝的威严自然便散发出来。
六安从皇帝还是皇子的时候便跟着他,这点主仆默契定然是有的,很快便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于是便默默退下,到偏殿给他换了一壶新茶,一直放在炉子上温着,避免夜半喝了凉茶,损身。
“六安。”
不知道换过了几巡茶水,六安昏昏欲睡之际,忽的听到首座的人叫自己名字,不禁来了精神,上前道:“奴才在,不知陛下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