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还有更大的反贼,可是现在那大反贼却仍在这宫中潇洒自在,不像他现在如同丧家之犬一般,任人宰割。
于是,陈向忽然猛的瞪大了眼睛,就想逞个口舌之快,抬头望着段景蘅,冷笑了一声,凶狠道:“我说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段世子,那倘若,就连这个主自己也想偷天换日,又当作何解释?”
段景蘅眼神冰冷地瞧着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向见目的达到,自然不会给他解释得过于透彻,只是心情大好地朗声笑了笑:“有些东西就摆在眼前,往往有很多人看不穿。表面是这样的人,不一定骨子里就是这个样子。段世子,你不是一向聪明有手段吗?这话,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想得出来,那是你的造化,若是想不出来,那说明……”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了下来。
段景蘅看不惯他这种故弄玄虚的做派,但是又不得不在意他说的这番话,因为他隐隐觉得,这里头还藏着什么他没有窥破的真相。而且这个真相,一定干系重大。
“说明什么?”
见他追问,陈向又是冷笑一声,露出一个又是笑又是哭的表情,眼睛里迸发出近乎于疯狂的光芒,继而又恶狠狠地道:“说明这大豫朝,气数已尽!这片土地,终将改朝换代,易主!”
“死到临头,你还在口出狂言?”段景蘅凌厉斥责,之后又开始循循善诱,“陈副统领,我敬你是一条汉子,曾经也是国之将士,因为一念之差才走错了路。你只要告诉我,方才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那衍朝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不可告人的计划,你说明白,我会奏明陛下,给你留个全尸,并且请求陛下善待你一家老小。”
陈向瞳孔骤然一缩,连带着上方的的睫毛也猛的颤了颤,最终仍是紧紧闭着嘴唇,咬着牙,不发一言。
“身先士卒……”他说着,这次也不等那士兵灌,自己颤颤巍巍地拿起了酒杯,因为受伤手势不稳而洒落了几滴出来,整个人眼神却十分坚定。
然后,仰头,一饮而尽,他就这么坚定不移地将毒酒喝了下去。
“无非就是黄泉路,人人都会走的,我先行一步,下去……等你们……”
说这话的时候,陈向已经倒在了地上,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气息渐渐变得微弱,直到没了半点动静。
鹤云镜俯身去探他呼吸,已经不出气了。这才抬头看着段景蘅,道:“帮主,人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