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盛朝摸索到他的手掌,轻轻捏了捏他的掌心。
戴绪缓缓眨了眨眼,慢慢说:“一年前他突然急救,住进医院,我将他送进了国外的疗养院。他是不是很满意……我不知道,后来我接手了公司,父亲好像很生气。”
他说着,躺在骆盛朝手中的指尖细微地颤抖起来,这阵战栗如同寒流,顺着二人相贴的皮肤让骆盛朝也感到了汹涌的冰冷。
骆盛朝疼得吸了口气,轻轻制止:“绪绪,别说了。”
戴绪合上眼,摇了摇头:“我不后悔的,盛朝,以前是我对不起你,这样我就能保护你了。我不后悔,管理公司这方面……我的表现也不算很差。”
骆盛朝坐到他身边,整条胳膊与戴绪的手臂靠紧:“我知道,你特别厉害,我从最开始认识你的时候就知道。”
可戴绪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刚刚二十一岁的大男孩儿罢了。
骆盛朝知道在天赋和自小的系统性教育下戴绪必然能够成为一个无往不利的商人,而他更知道在这副路人相机下英俊多金的年轻总裁,躯壳下其实包裹着一个凋零败落却死死抓着记忆里的一点糖不放手的灵魂。
戴绪回国一共不过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骆盛朝与他重逢不过数日,却已经看过了他痛到极致却仍对施暴者露出肚皮的模样。
戴绪有多重感情,骆盛朝心里清楚非常。
他将戴绪的手握得更紧了几分。他想,或许不论戴绪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他都应该支持。
戴绪那双泛白的唇瓣轻轻开合,字句间似乎带着柔软的叹息:“盛朝,谢医生曾经告诉过我,我可以怪他的。”他顿了顿,“可我不想。”
“他是我父亲,除了他,我……”
我就再没有亲人了。
骆盛朝听懂了他未尽的话,他若有所感地矮下身子,从低处仰望戴绪精致的脸,不出所料在青年挺翘的鼻尖儿上看到了一滴悬着的泪。
骆盛朝便也瞬间陪着他酸涩了双眼,他呢喃道:“我知道,我知道。没关系的绪绪,你要去我就陪你一起。”
戴绪扣着他的指尖泛白,他微微侧过头,沉声道:“对不起,我是不是辜负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