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三宗并非真正想要清理邪流,他们要抬起上修界,而沈折雪又受太清宗看管,三宗同气连枝,虚步太清难脱关系。
既然要抬起上修界,人间地脉尽失将整个塌陷下去,本就是毁于一旦,如今邪流肆虐人间又怎样。
况且能控制邪流的还是这样一个极其不稳定的活人。
他们需要沈长老,也许从来不是想要他如何挽救人间,而是要借助他的特殊,以某种方式为其助力。
沈折雪不会想不到这一点。
他又会怎样选?
时渊不敢去做假设,哑声唤了一声:“师尊。”
昏迷中的沈折雪自然不会给他应答。
温暖如春的室内开出白净的花朵,时渊坐在花丛的深处,感受到血脉中的魔气在翻涌叫嚣。
伴随他身体的康复,继承自魔主的血脉终将要苏醒,他是半魔,较寻常魔物更容易坠入邪道,而在桃灵秘境中他强行催了魔脉,更是加速了魔化的程度。
他片刻不离沈折雪,一来是心之所愿,二来却也是要借助太古封邪压住他愈发肆虐的魔息。
令他师尊这般痛苦的封印却在无形中延缓了他的魔化,想来实在讽刺。
时渊痛苦地将脸埋入双掌中,指节纠葛着沈折雪的那一缕白丝,一圈圈地缠着绕着。
他不知心中究竟在怨些什么、恨些什么。
是总是要师尊保护,一次次让师尊陷入危机的自己,还是将沈折雪彻彻底底辜负了的所谓天道和天命。
亦或是他那不敢宣之于口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