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辜春每次都在话尾应声,再补上几句,他没有什么好讲的过去,那身世事连含山有云都少有人知,听来亦十分荒诞。
他想说自己其实并不叫薛声,而是名作相辜春,但这个名字出自严远寒,相饮离也从来没有叫过他一声“相辜春”。
师尊不认为他能给这孩子冠姓,也不觉得人和剑能共用一个名字,然而那时这名姓已被他记住,太清宗更是有不少人这样喊他。
相饮离不知为何一直叫他“阿雪”。
话到最后微生已不知晓在胡言乱语什么,窗外的天似乎在慢慢变亮,又也许是他的幻觉。
随后他听见了几声惊呼和喊叫。
微生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他这一昏便是两天一夜。
村民们发现他们后,当机立断兵分几路,村子里的人不会正儿八经的医术,但平日里上山打猎采摘难免受伤,紧急处理个伤口还是勉强可行。于是留下几个有经验的负责照顾,其余腿脚快的则下山去请大夫。
慢慢的喧哗声小了下去,又是一个黄昏。
微生迷迷瞪瞪睁开了眼,侧头看去,窗外群山素裹银妆,皑皑的雪上铺满落霞,流光溢彩。
视野内的白雾散去,他看见相辜春趴在房间里仅有的一张小木桌上,手里是那把从天而降的剑。
修士头上裹着纱布,披了不知谁家给的衣裳,伏在桌上变扭地睡着。
他那身灰白色面料的麻衣也染上了跃窗而来的光芒,像是一个虚幻的梦境。
微生想要起身,然而四肢百骸如同被车马来回碾压过几次,剧痛爬满了每一处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