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紫衣目光悠远,“就是在阵下,他成为了你回转的契机,也便是在那一刻,天道认可了他,邪流被分化了气运……不,也许是他推动天道弥补疏漏,让天道不至于输的那么惨淡。”
天道于人,便是天命。
——何为天命?
薄紫衣一辈子都在追索这个解答。
他也曾有父母和兄弟姊妹,幼年他无法控制自己的预知之能,孩童眼中的未来是万般可怖的样子,他想要帮他们规避厄运却反被认为是怪胎邪物。
邪流爆发后的一场饥荒令他那贫寒的家再也揭不开锅,那准备用三斗米卖走的一个妹妹在他怀里哭到脱力。
她问他,“阿兄,我害怕。为什么我是个姑娘?老天爷怎么不把我生做一个小子,这是什么该死的命。”
八岁的他本帮不了他的小妹,就连他自己也会在十五日后被发卖出去,对方给的价钱够他们家吃上十年。
天水灵根,仿佛命中注定的炉鼎体质。
“……该死的天命。”
那是薄紫衣第一次拨动了自己的命途。
他给她摘下枝头的茉莉别在鬓边,对那丫头说:“嘘,嘘……别怕,阿兄来想办法。”
许多年之后,春祁相见欢的楼主还会津津乐道起那来典当自己的孩子,以身为筹,和他们讨价还价。
薄紫衣原本的去处不至于这样坏,彼时的春祁相见欢就是一个魔窟,他要做的远不是弹弹琴那么简单。
只要有契约铭印在,即便是让他们去杀人放火,也不能忤逆违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