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垂目之能在他身死后已经变得十分薄弱了,大多数的未来依靠他推演而出,唯有桑岐这一环,因果线在他死后密密匝匝,绕成了结。
他们甚至都未有过一次正式的照面。
桑岐被镜片戳成了筛子,趴在地上几度挣扎,血混着黄沙山石流淌。
他手指深深抠进地里,竟咯血狞笑道:“阿镜……咳!你看看你这鬼样子,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当了近千年的夫妻,其中恩情那真是似海深!”
薄紫衣袖中滑出一把镜刀。
怀狸峰主安抚住了蜃兽,有些忧心地对沈折雪道:“镜君以冥身杀人,会不会堕为恶鬼?”
他并不知怜不得一事,只以为君如镜不过单纯地失了肉身化为游魂。
沈折雪摇了摇头,道:“不会。”顿了顿,“他要了断这因果。”
薄紫衣走到桑岐跟前,那双琉璃双目终不再是天道的眼睛,盛着属于他薄紫衣的憎恨,他单手举起镜刀,刺向桑岐的喉咙。
“——不要!”
猝然一声破音大喊,沈折雪眉头一紧,反手甩出一条冰凌,束灵诀紧随而上。
可那清风我本就是魂体,速度极快,竟一下连带剑身都扑到了桑岐身上。
薄紫衣的聻化将要行到尾声,毒性反扑,瞬化希夷。
听之不闻名曰希,视之不见名曰夷*,他耳边如障浊水,眼前更是一片漆黑,唯有汹涌的杀意在胸中激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