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帐外,郁督军山山脚下,第一批集结的十万骁勇善战的昆夷步骑在此扎营,秣兵厉马,有的战士饮酒高歌,有的战士磨刀喂马。跳舞的男人女人围着一堆堆篝火肆意舞蹈,然后相拥走进一座座帐篷。
孩子们口中喊着南下,南下。
喝酒的男人喊着南下,南下。
就连可能是与自己的男人享受最后一次愉悦的女人也大口喘气呼喊着南下,南下。
南下之声响彻郁督军山。
当黎明的第一缕曙光照在了郁督军山的时候,一声声声雄壮的号角声响起,十万骑兵与步卒整整齐齐排列在山脚下,蔓延至整个平原之上,直至地平线尽头,金戈铁马,万人疆场。慕容延看着眼前这些英勇的儿郎,脱掉了披着的披风,抽出了弯刀,向天空一挥。
“勇士们!让我们跨上战马吧!”
慕容延的话被数百名军官重复传唱,清晰的传到了每一个战士的耳中。战士们都抽出了弯刀,十万把刀明晃晃的,仿佛都要把整个阳光都撕碎。
“南边的女人,土地,黄金都是你们的,所以冲吧,尽情屠杀吧,让他们尝尝我们弯刀的滋味!“
十万战士一起呐喊道:“南下!南下!南下!”
喊声震天,回响在北方,他们带着渴望和兴奋,调转马头,南下!
此刻的陇右道,关外道,河北道的人们都感觉到了北方传来的大地震动,慌张不已。十年前,这北地三州抵挡住了昆夷的南下的步伐,但同时也损伤惨重。最主要的是,大战开始没多久,北线最高统领,当时的太子赵毅,大战之中被流矢射中,不治而亡。此刻的北地三州,没有了主心骨,也不知道能否再次抵挡这南下的铁骑。
陇右道最北端的嘉峪关,一个士兵冲进了营帐,“校尉!刚刚云州传来消息,北方蛮子好像不日就将南下!再次进攻我大朔边境。”
校尉拍了拍手,从兵器架上取下陌刀,“叫全营集合,他娘的,终于来了。”
全营在半个时辰内全集合到了大营前,校尉右手举起了一面大旗,护阵!
“当年!老子老爹候将军在这里身先士卒,守城而死,为我们营挣回来一面大旗,我们营也终于有了自己的名字,护阵营!这是赵毅大将军亲手写的!现在昆夷蛮子又来了,谁的阵地要是放过一个昆夷蛮子南下,就是不再是我候有方的兄弟,我老子拼死挣来的这面大旗,我今天就是要他看着我们杀光来犯的蛮子!”
“护阵营!全营停止休整,随时准备迎敌!”
桃豹听的热血沸腾,走上烽火台,看着东边开始不断升起的了了烽烟,向一旁参加过十多年前那场大战的老伍长问道:“老伍长,打仗是个什么样子啊?”
老伍长从兜里拿出两颗胡豆丢进嘴里嚼的砰响,从腰间抽出长刀说道:“看过我这把刀吗,这是我十多年前拿到的第三把刀,前两把都砍碎了。杀了七八个蛮子吧。”
老伍长说的云淡风轻,而听的桃豹却是有点惊心动魄。
”当年那场大仗之后,三千人打的只剩下一千人不到,还是后来呼延莫将军在陇右道募了一些新兵才又凑到人数。我们校尉的父亲就是之前的护阵营校尉,两个人打仗都是不要命的,所以老校尉战死之后,小候校尉也就顺理成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