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着别动,我来。”裴娆语气一重,萧玠便僵住动作,不敢动弹。
见到萧玠手臂上不深不浅的一道大口子,裴娆直接将人拖回房中。
她前一世都很少到萧玠房中,如今瞧见里面熟悉的装潢,心中泛起阵阵恍惚。
拽着人坐在床沿,裴娆从匡舟手中接过治疗刀伤的白色药膏,决定亲自给萧玠上药。
“你”萧玠低着头,看着裴娆小心翼翼地蘸取药膏,轻柔涂抹在自己右手臂处的划痕上,女子身上天然的清香如丝如缕钻入鼻中,萧玠有些坐不住。
“我说,别动。”裴娆皱眉,抬头嗔怪一声,随即全神贯注继续上药,“疼吗?”
她随意一问,萧玠抿了抿唇。
“不疼,小伤。”他受过的伤不计其数,这只是皮毛。
然而裴娆听到此话,哼唧一声。
“对你来说什么才是重伤?你对自己能好一点吗?”裴娆上完药,替萧玠包扎好后,再抬头时眼眶中已有淡淡泪意,“今日若是我不去请郎中,你是不是就这么睡一觉,第二日起身便可若无其事上朝?”
萧玠呼风唤雨惯了,还从未在人面前弱势过,然面对裴娆的问题,他有答案却不敢答。
他怕自己说是,裴娆下一秒就能落泪。
“无碍的,我知晓。”萧玠声音喑哑,因为半日奔波,带着淡淡疲倦。
他觉得眼前场景仿若一场梦,直到裴娆带上房门离开,他才回神。
次日便是中秋宴,裴娆早已在车上等候,瞧见萧玠活动自如的手臂,如释重负松口气。
“路边的花灯真美,萧玠,宴会结束以后我想去看。”裴娆凝望着街边场景,突然道。
马车内空气突然凝固,萧玠沉默了几秒,应允。
他低垂眼眸。
原来,这几日裴娆如此反常,是为了今日以花灯为由去寻贺知洲么?
一路无言,几人到了宫中,宴会盛大恢弘,喧闹沸腾。
萧玠刚到场便匆匆离去,似乎是有要事处理,只吩咐了嘉卉跟好裴娆。
宫中也有花灯,湖边景色迷人,裴娆本一席华衣,带着嘉卉在旁观景,却听到身后传来男声:“首辅夫人。”
闻言转身,裴娆看清此人,原来是安平王李齐。
李齐笑得谄媚,套近乎道:“听闻首辅迎娶夫人,本王特来恭喜二位新婚!”
“安平王。”裴娆按照规矩行礼,抬头一笑,语调十分疏离,平平地道谢道,“多谢安平王。”
看出对方无意结交,李齐心中不屑,面上仍然做出气派,二人随意聊了几句,他便胡诌个理由离去,而裴娆总算清闲下来,本想四处逛逛,未曾想到,麻烦自个找上门来。
“哟,这不是首辅夫人吗?裴小姐好。”尖锐女声打破宁静,一人拦住了裴娆去路。
定睛一看,原来是陈尚书家的二小姐,素来以张扬跋扈出名,为人高调不讨喜。
“就是你嫁给了首辅大人?你可知那首辅大人是上京中多少人眼中金龟婿,怎么偏偏是你有这么好的命。”陈澜挑着下巴,睥睨一眼裴娆,讥讽地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