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娘本就天生一张冷脸,说起王秀的事,脸色不好看,瞧着比平日里更凶悍几分:“那丫头命苦,从前我凡事对她照拂一二,彪子更是拿她当半个妹子看待,那会儿我瞧着她只是小心思多,如今行事倒是愈发上不得台面了。”
这话秦筝不知道怎么接,若不是上次误会楚承稷缝衣服,她压根都不知道寨子里还有这号人物。
好在前边就是王婆子家了,王家大门外已经围了不少山寨里的妇人,探头探脑地朝着挤满了人的屋子里张望,又七嘴八舌地在低声议论着些什么,见秦筝和王大娘一同前来,才自发地让出了一条道来。
王大娘问了句:“王家那丫头怎么样了?”
一个妇人道:“听说今早割了手腕,流了不少血,赵大夫正在里边给她包扎呢。”
屋子里依稀能听到女子撕心裂肺的哭声:“让我死……让我去死,我活着也没法做人了……”
屋外另一个妇人撇嘴道:“秀丫头这寻短见的时间倒是赶巧,昨儿个上吊是在大厨房那边散席后,王婆子喊那一嗓子才有人过来把人给放下来。若是早上吊半刻钟,这邻里都没个人,王婆子身子骨又差,抱不动她,只怕就真一命归西了。”
她哂笑一声继续道:“割腕儿也是在今早,王婆子去叫她吃饭才发现她手垂在床沿全是血,要是半夜里割开了手腕,这会儿哪还用得着请大夫啊……”
旁边的妇人用胳膊肘撞撞她,看了脸色铁青的王大娘一眼,小声道:“好歹是个黄花大姑娘,摊上这样的事,你嘴上积点德吧!”
先前说话的妇人哼笑一声:“花娘肚皮里爬出来的东西,也是个没脸没皮的,军师夫人刚被水匪抓走,她就敢去军师那儿送吃的。现在瞧着军师夫人全须全尾地回来了,寨主要举事,又上赶着去勾搭寨主,这不就是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女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