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修和陈军副将对骂得火大,恨不能直接兵戈相向。
楚承稷不置一言,在马背上远远和立于城楼上同样静默的沈彦之对视。
这是自上次沈彦之于青州大败下闵州后,二人第一次在战场上相见。
沈彦之明显瘦了很多,苍青色的儒袍衣摆宽大飘逸,才弱化了他身形的单薄感,依旧是精致玉白的一张面孔,薄唇抿得死紧,斜飞的凤目凌厉逼人。
明明他才是站在高处的一方,可让他恨之入骨的那人立于黑压压围城的千军万马跟前,让他的俯视都成了笑话。
不甘和妒恨在心底滋长,眼前这人,分明是个强盗。
曾用权势盗走了他的阿筝,又在阿筝失忆后用这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哄骗了她。
沈彦之负手站在城楼前,竭力抑制心底疯涌的仇恨,望着楚承稷嘴角挑起一丝薄笑:“楚成基,要我放了安元青一家老小也行。”
跟陈军副将骂得口干舌燥的韩修闻声也暂时止住了骂声。
沈彦之缓缓开口,眼神偏执又空洞:“你把阿筝还给我,”
楚承稷眸色骤冷,跟在他身侧的韩修只觉四周空气一下子稀薄了起来,韩修破口大骂道:“姓沈的,你这是喝了几年的黄粱老酒?搁这儿没睡醒呢?”
沈彦之没有理会韩修,依旧只看着楚承稷:“觉得不够么?再加江淮以北的城池如何?”
楚承稷坐下的战马躁动跺起马蹄,他抬起绑了玄色精铁护腕的手抚了抚马鬃,方才还躁动的马儿瞬间安静了下来,楚承稷抬起眼:“孤的太子妃,将来自当坐拥这万里河山,江淮以北,孤很快会亲自打下来赠与她。”